不久,屋內(nèi)便再次響起了郎朗讀書之聲。
皇宮·永安宮
其實是規(guī)格最大,就算是太后居住的宮殿,也略小了些,只是冷冷清清,一眼望去,都能看出一種蕭索氣息。
今天凌晨,皇后的女官朝霞很早就起身,看了看臥室果然空空,就立刻轉(zhuǎn)入了佛堂。
說是佛堂,其實里面僅僅就是一尊白玉菩薩,就聽著皇后喃喃祈禱:“菩薩,佑我孫兒中得進士,我好拼了命,將他復(fù)歸宗譜?!?/p>
“皇后娘娘……”朝霞跟著叩拜,見皇后面帶淚痕,默默添香,也不作聲,待著她有起來意思,才連忙扶著。
大概是跪久了,皇后到了墩子上安坐了,臉色有點蒼白,良久才苦笑:“當年蕭懷慧蕭真人有天眼異術(shù),能洞穿九幽,說到了梵教,曾經(jīng)說過。”
“皇帝受命于天,一朝受命,就為天子,龍御歸天之時,神階尚在梵祖之上,更勿論諸菩薩?!?/p>
“就連我等皇后,論位階也在大半菩薩之上。”
“他是在勸我,天下豈有上拜下之理?!?/p>
“更不要貪圖梵土轉(zhuǎn)生這等外道,我們內(nèi)宮與龍氣相連,縱是天天念菩薩,又豈能轉(zhuǎn)生梵土。”
“自有上天所賜龍氣福田是我等歸屬?!?/p>
說著,皇后苦澀一笑:“我原本也信了,想著百年后,我與夫君、福兒同在一處,心里就歡喜,可是現(xiàn)在,我不拜菩薩,又能去拜誰?”
“上天,皇帝是它的兒子,它能幫襯我?”皇后喃喃的說著:“大鄭的列祖列宗,它們能為我說公道話?”
“日月星辰、風云雷雨、岳鎮(zhèn)海瀆,哪個不是天子兄弟或臣屬?”
“思來思去,只能求著菩薩?!闭f到這里,皇后不由哽咽,眼淚蜂擁而下:“我只恨自己無能,什么事都辦不了,只能求菩薩庇護,佑我孫兒中得進士,我好拼了命,將他復(fù)歸宗譜?!?/p>
“這樣,我死了,見我兒時,也沒有慚愧了?!?/p>
“娘娘!”這話聽得撕心裂肺,朝霞不由淚流滿面,也對著菩薩重重拜下:“菩薩保佑,菩薩保佑?!?/p>
二三分足矣
“縣考難,府考難,省考尤難,會試易,殿試尤易?!弊诳继杻?nèi),蘇子籍看著環(huán)境,不禁發(fā)此感慨。
前朝時或不是這樣,但本朝從太祖起,能走到會試這一場的舉子,數(shù)量就不是很多,也因此對待這些舉人,往往要寬松一些。
這并不是指在紀律上寬松,而是在環(huán)境待遇上要強出許多。
不同于地方考試,能參加貢院會試,但凡考取了,無一不是朝中官員的未來同僚。
而文人雖彼此相輕,可在某些事情上又容易物傷其類,會試取士改革,在一開始沒有遇到阻礙。
雖然隨著時間推移,讀書人漸漸多了,朝中出現(xiàn)一些聲音,希望會試重新回歸前朝,但也都被皇帝無視了。
當今皇帝,隨著年齡增長,圣斷之勢越強,會試原本定在二月,但是思及登基以來,每每二月都會遇到落雪,實是春寒料峭,便下旨改成了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