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交叉而過,交談雖在繼續(xù),卻淡不可聞了,蘇子籍一眼看去,見船燈下窗口打開,一個少女正準備就窗望景,正巧四目相對,不由都有點尷尬。
“夕顏,你怎么了?”
畫舫中,屏風半隔,只見,青銅雁魚燈散發(fā)柔和的光,面前是一張五尺的木案,放著幾個瓜果,胡家夫人坐前,把玩著手中一處小團扇,頭也不抬,問著。
胡夕顏聽得問,手在袖子里捏一捏半片紫檀木鈿,卻說:“沒什么,就是望下景,船上燈籠襯著湖水幽碧——”
畫舫悠悠劃過,速度卻很快,水波蕩漾,轉(zhuǎn)眼隔了數(shù)丈,胡三姨并沒有起疑心,只是嘆著:“湖水幽碧正常,馬上就要入蟠龍湖了,你可知,這湖可是有主的,至少以前有主?!?/p>
胡夕顏暗“呸”了下自己,剛才一眼,又有點心跳,雖說霧氣掩蓋,并非絕對,但又被這少年看見,她驚訝了。
要不是半片紫檀木鈿毫無動靜,或以為是有緣人,當下沉思,這難道是自己孽緣,這也不是不可能,劫數(shù)就是這樣不講道理。
心中想著,不露絲毫,她驚訝的問著:“有主,莫非是有水族的大妖占據(jù)?”
胡三姨嗤笑一聲:“說是大妖,都侮辱了它,你說它是誰?”
胡夕顏目光落在了濃霧掩蓋著的河面,猜測著三姨所說的連大妖都算辱沒,究竟是誰。
“難不成是龍?”
胡夕顏對水族中最強悍的存在,
棋賽
看著近,行的遠,等船只靠近畫舫,已是入夜。
細看去,畫舫頗大,雕梁畫柱、連窗戶都不例外,皆裝著價錢昂貴的琉璃,燈光下流光溢彩,遠遠就可聽到了清麗婉轉(zhuǎn)的唱曲聲,珠簾半卷間,還可以看到歌姬在曼舞。
“棋賽舉辦方,實在財大氣粗。”蘇子籍暗想:“在這樣的畫舫上居住,勝過客棧上等間?!?/p>
連忙回到船艙,就看見葉不悔伏在桌上,已睡著了,她還不滿十五歲,正是渴睡時,蘇子籍倒也不笑話她,只是微推:“不悔,醒來,到地方了。”
葉不悔揉揉眼直起身來,呆了片刻,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睡著了,她眨了眨眼,臉一下子就紅了。
“你怎么不早叫我?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她瞪向蘇子籍,哼聲。
“放心,我們來得剛剛好,據(jù)說舉辦方說,晝短夜長,何不秉燭而游,古人良有以也,所以在夜中秉燭下棋?!?/p>
“現(xiàn)在正可以去報名?!?/p>
蘇子籍拉她起身,朝甲板走去,果站在這里望過去時,看到有幾只船朝著距離不遠的畫舫劃去。
船上站著幾個仆人,剛剛放下軟梯接了棋手上去,見又一條船過來,還有被驚醒的余律也打著哈欠站在甲板上,有些分不清誰來參賽。
其中一個灰袍中年人就一拱手:“三位,棋賽規(guī)矩,棋手只可帶一個無關(guān)者隨行上船,不知哪一位是棋手?又是否有同行之人?”
“我是棋手,他是跟著我上船的同行人!”葉不悔脆生生回答,還拉了蘇子籍到自己身側(c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