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夕顏,可有這福分?”
忠誠
京城
薄暮隱隱,夕色橙紅。
人流稠密如游鯉,穿行在街巷之間。
曹易顏廣袖方巾抬手間,竹布大褂,卻是洗得發(fā)白。
這不是自家常服。
屢試不中,留京苦讀的舉人,換洗的衣服,看起來很有些清貧。
舉步踱著,目光看向此方。
店肆房舍都開著,熙熙攘攘,并無多少受驚之意。
視線掃過御河,河邊福柳還沒有完全凋零,修長絲絳垂至肩旁,帶起些許涼意。
臨近的店面后門,幾個(gè)伙計(jì)聊天,傳入耳中。
本來嘈雜非常,常人是聽不清楚。
但高深的武道修為,令他在有意分辨下,卻能聽得清楚。
“哎,你們聽說沒有?”
伙計(jì)手里搬著瘸了腿的茶幾,口中輕聲說:“蜀王府,昨日下旨正式抄家了?!?/p>
“不是抄過么?”
“抄家跟抄家也不一樣,聽說這是謀反了,不但廢為庶人,還要滿門問罪。”
“我去瞧時(shí),里面大把大姑娘小媳婦,個(gè)個(gè)漂亮的呢,都被押了出去……”
說著,伙計(jì)還咽了下口水。
看著賬本的掌柜頭也不抬,就是一笑,用手里的賬本敲了敲伙計(jì)的頭:“那你就別想了!”
“犯官家眷充入教坊司當(dāng)官妓,你拼了命掙錢,說不定能嘗一嘗滋味?!?/p>
“可天家家眷,寧可賜死也不會(huì),別想了……倒是別處牽連不深的,說不定可以贖身?!?/p>
“哎呀,老板,你懂得真多”有人連忙奉承老板。
“住老京城幾百年,誰家祖上沒有點(diǎn)官澤,我郝家也出過侍郎呢,到現(xiàn)在就開個(gè)店——這些誰不懂呀?”
“對(duì),我太爺爺還是個(gè)六品京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