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就為國殉死罷!”馬石喃喃,若有所失,話未完畢,突然之間號角聲傳出,響徹了上空,馬石一怔。
“還沒有到午,敵軍為什么收兵?”
難道這其中有什么詐計不成?
馬石往城下看去,卻見攻城的應(yīng)兵如潮水一樣退去,卻是不似有詐。
知府姜斗匆忙趕到,看了情況,如釋重負(fù),瞇著眼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無人答話,眾人看去,陽光下,旗幟林立,每塊旗幟下,漸漸收攏兵員,步騎肅然列陣,軍紀(jì)仍是森嚴(yán),沒有一絲的喧嘩,散出股攝人的威儀。
姜斗也不由受懾,喃喃:“魏之精卒”
不管怎么樣,暫時收兵,就可修整,只見城墻上下,到處是尸體,還有一片片血泊,不時傳來沒死的傷兵痛苦的shenyin,看著眼前這一切,馬石xiong中一陣惡悶,深深呼了口氣:“如此慘烈……大人,我們怕得將更多選練民卒派上去了……”
自己帶的兵,幾乎折了一半了。
姜斗卻沒有同理心,他是士大夫,哪怕忠心為國,卻天生和兵腿子不同,只是看著下面戰(zhàn)場尋思。
一陣?yán)滹L(fēng)撲進(jìn),姜斗突然想到些,略嫌清癯的臉上泛起了紅光,喃喃:“難道是……”
“怎么了,姜大人?”
姜斗聲音不高,聽去卻十分清晰,馬石不由側(cè)目。
姜斗更是徘徊,良久,眼睛一亮,指著下面:“馬大人,我看,防御的話,說不定不要太擔(dān)心……”
“哦?”馬石詫異的應(yīng)了聲,接過親兵給的烈酒,半壺灑在了傷口,半壺就“啯啯”飲了,抹了一把嘴:“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姜斗用扇柄遙遙點了點前面,肅容:“朝廷讓我們抵御賊軍,也不是全無交代?!?/p>
“雖然沒有明說,但其實部署可見?!?/p>
“朝廷采取的是鐵桶戰(zhàn)術(shù)?!?/p>
“要是賊軍久留城下,怕是走不了呢!”
姜斗畢竟是知府,還是能看出些部署,馬石愕然注目姜斗,見姜斗一臉肅穆,不像是開玩笑,不禁緩緩說:“走不了?那現(xiàn)在賊軍就要走了?”
“我是希望如此……”姜斗神色有點憂郁:“我府是一堵硬墻,但是賊軍硬碰頭也能沖破,只是這樣就逃不了多遠(yuǎn)……”
“與國家來說,我地得失并不重要”
“只是對我們來說不一樣……”
“這些話,本不應(yīng)該我說,只是你我共生死一場,卻也不必太忌諱了……”
馬石也不是白癡,立刻明白了,無論自己這城破不破,結(jié)果對朝廷來說,都沒有多少區(qū)別,但自己滿城軍民,卻是生死存亡。
姜斗接著冷冷說:“八陣圖有生門死門,原本賊軍鋒芒盡露,盧陵府知府林道深和楊名路,就是入得死門,無論作什么,結(jié)果都已經(jīng)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