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竊竊私語,三十緹騎簇擁著一個太監(jiān),來到了寧河郡王府。
凃公公在照壁前蹬著下馬石下來,隨行緹騎也一齊滾鞍下馬,凃公公沒有立刻命敲門,漠然掃看。
這是一處高墻圍著的府邸,里面郁郁叢篁,大門正中一塊盤龍匾,寫“寧河郡王府”五個大字,檐下吊著四盞宮燈,大門滿是銅釘,看起來甚是威儀。
就算是寧河郡王這等曾被圈了的王爺,雖王府不復(fù)當(dāng)親王時奢華闊氣,但宅子仍在,空架子也是架子,就算緊閉門戶,普通人也是照舊不敢往跟前湊。
但是表面威儀,卻連門房都沒有人,空空。
或者是根本沒有人來的原因。
達官貴人們,但凡是腦子不迷糊,在寧河郡王成郡王的那一天,就對這一片區(qū)域敬而遠之了。
久久,索性不設(shè)門房也有可能。
等到了今日,皇帝都要換人做了,繼任者還是曾經(jīng)與諸王關(guān)系不怎么佳,寧河郡王所住的王府,就更是冷清到了連鳥都不打王府上空飛過的地步了。
這就是寧河郡王的現(xiàn)狀。
凃公公不再說什么,靴子在石板道上發(fā)出撞擊聲,見久久沒有人回應(yīng),令:“敲門!”
凃公公在宮里本不算露臉,甚至有段時間過的很潦倒,但跟著的趙秉忠翻了身,自然水漲船高,他也跟著抖了起來。
派去寧河郡王府傳旨,這是上面的一種態(tài)度。
圣旨上的內(nèi)容,他已知曉。
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對于昔日的皇子來說,何嘗不是如此呢?
在老皇帝在時就不得寵,可到底那時還是占著一個皇子的名分。
就算老皇帝不喜,有所懷疑,至少還是個郡王。
如今,只能是繼續(xù)往下降了。
“寧河郡王,出來接旨——”隨著緹騎百戶嗓音響起,原本緊閉著大門的寧河郡王府里,頓時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不用跟咱家撐傘了,在這里待不了多久?!币姲賾襞e傘過來,凃公公揮揮手,不以為然地說道。
曾經(jīng)被圈的寧河郡王,就派了人監(jiān)管著。
最初管得嚴,后面就管得松了,現(xiàn)在變了天,又有人揣摩上意,不敢怠慢了這等事,照舊是派了人在這里轉(zhuǎn)悠著。
雨又開始淅淅瀝瀝起來,倒不大,不值當(dāng)將蓑衣穿起來,可淋久了也讓人受不了。
凃公公站在門口等著,見門還不開,頓時就有些不耐煩了。
正要叫人再去砸門,門突然被人從里面拉開,顯出從里面走出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