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化山細(xì)細(xì)商量,又覺得,這兩選擇從一開始其實就只是一個,但凡是不那么蠢的人,都知道該選哪一樣。
“我是犯蠢了!”
齊化山覺得自己剛才的確是有點糊涂了,看一眼高潛,不由得心里一寒,只覺得自己挨著的哪里是什么人?
分明就是個怪物!
“官場老爺們,就是這樣么?”齊化山并不是善人,能公門吃飯,誰都難是,特別是捕頭。
縣里郡里,明里暗里,都是由他來執(zhí)行,手上自然有不少人命。
可跟這樣的怪物相比,自認(rèn)為不算好人的他,都覺得格外良善了。
齊化山收回思緒,目光重新落回到宅院門,發(fā)現(xiàn)木門已敲開了,仆人徑直走了過去,將書信遞給了里面開門的人。
重新被關(guān)上的門里,哭聲驟然一停,很快再次起來,這次比剛才哭得還要更多了幾分。
特別是女人的泣聲,聲聲入耳,充滿了絕望。
高潛聽了,倒顯得挺沉穩(wěn),只是安靜等著。
“大人果然好養(yǎng)氣,卑職真的是佩服到心里去了。”
齊化山心里不太安穩(wěn),說不出的難受,卻也只能壓下紛亂思緒,死死盯著那扇破敗的木門,感嘆著說。
這是真心話,他服了。
哪怕是心里,都不敢有絲毫爭鋒的想法了。
“這,其實不是我的謀略?!备邼撌锹牫鏊恼嫘?,回頭暗中轉(zhuǎn)臉看了看齊化山,嘆了口氣說:“我要是有這格局,哪怕不是科舉出身,憑我出身和家世,也不至于才是主??!”
他頓了一下,一陣夜風(fēng)掠過,想起第一次接到了信的時光,遍身寒透,不比齊化山好多少。
齊化山低頭思忖,已經(jīng)有所悟:“原來是老大人的方略,果然是朝堂上的人,與我們不一樣……”
齊化山是心滿意足了,高潛卻身上竟還是泛起一股寒意,昂首看天,苦笑一下,這樣的格局,洞察到漠然的程度,就算是老大人,怕也不行。
是誰在撥動棋子,他是不敢深思下去了。
因著是在牛車?yán)?,并無計時,也不知道過去多久,齊化山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高潛依舊閉目等著,并不讓仆人去催。
“生死事大,總得給人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