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劉湛出神,竟是在掐算這些,想要看個清楚。
“情況如此復(fù)雜,道友還要繼續(xù)下么?”劉湛看向?qū)γ婧蜕校瑔枴?/p>
聞如笑著,拈起黑棋,又下了一子,說著:“下子無悔,貧僧既已入局,就斷然無悔?!?/p>
劉湛一聽,又轉(zhuǎn)身對侍立在不遠處的辨玄說:“辨玄,你覺得呢?”
辨玄從容合掌回話:“小僧也是?!?/p>
劉湛見了,暗嘆:“梵門真的有點門道。這辨玄幾經(jīng)劫難,怕真修行大進了?!?/p>
重新坐回來,劉湛摸著棋,卻又有遲疑。
對面聞如見狀,也是反問:“真人,您還下么?”
劉湛沉思良久,想了很多,整個道門,整個師門,京城盤根錯節(jié)形勢,虎視耽耽的諸王,不動聲色又高居九重的皇帝。
“一息尚存,就是天命?。 ?/p>
劉湛不禁一嘆,用手一推棋盤,把黑白子推亂了,頹然說:“不下了,我認輸了?!?/p>
“既是如此,那貧僧就告辭了?!甭勅缫姞睿鹕?,對著劉湛合掌,帶著辨玄離開了道觀,待走出大門,站在了臺階上,黃豆大雨點打得青磚噼啪響。
聞如立在階上見雨大,略一思忖問著辨玄,輕聲:“辨玄,你又怎么看?”
“現(xiàn)在我等,介入爭龍,非成就死,你不必有任何顧忌?!?/p>
“是,梵師?!北嫘险啤?/p>
“聽聞當(dāng)年,劉湛曾為了師門利益,一劍縱橫,大鬧直隸,轉(zhuǎn)戰(zhàn)三十七場,使得上得天聽?!?/p>
“可現(xiàn)在,轉(zhuǎn)眼數(shù)十年過去,已不復(fù)當(dāng)年顏色?!?/p>
“說的好?!甭勅缏犃?,忍不住搖了搖頭,笑著:“道門如此尾鼠兩端,實不足成事。”
說著,又問辨玄:“你怕死嗎?”
“為梵門氣數(shù)計,弟子不怕。”辨玄合掌說著。
“好!是我梵法弟子,就得有這等氣魄!”聞如贊賞點頭:“梵法已傳入此世,這些年,更是傳播不小?!?/p>
雨水中,他的語氣淡淡:“雖還未抵達京城,可幾次州省辯法,我等都大勝于道門,你知道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