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帝這樣,就知道不是皇帝自己所作,而特意跑到她這里來念誦,哪怕沒有提到是誰所作,皇后已猜到了作詩之人是誰。
她若有所思,心中就有了淡淡的喜悅,笑答:“的確是好詩,是皇上新作?還是哪位翰林?”
“朕哪會詩詞,別看朕與節(jié)日也湊興寫了幾首,百官雖總喊著朕之詩,情致意趣悠遠,典雅堂皇蘊含大道,才量人所難及,實際都是在哄朕,朕的詩很是平?!屎?,你真猜不到?”
或是因姓曹
“臣妾原本不知,但陛下這一說,臣妾就知道了?!?/p>
“是蘇子籍的新詩?此子的確有些詩才,說起來,臣妾也聞過此子的幾首詩?!?/p>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p>
“曾為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p>
古代念詩都是有節(jié)奏,這詩隱含情意,皇后詠之,聲音水銀瀉地一樣,直往心里鉆,
皇帝也聽呆了,笑著:“朕記起來了,這是他的朋友,邵家的……”
邵思森的名字,皇帝記不得,含糊而過,說:“臨終時,蘇子籍給的詩,話說蘇子籍為他低頭,也算不辜負情誼,更算是此人有著福份?!?/p>
皇帝就笑著跟詩:“朕這里還有蘇子籍的一首。”
“最好不相見,便可不相戀?!?/p>
“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p>
“最好不相伴,便可不相欠。”
“最好不相惜,便可不相憶。”
“此詩其實很淺平,可是新平就是喜歡,經(jīng)常提了,現(xiàn)在連幾位與她交往的郡主縣主都能默背下來……”
說到這里,皇帝突然之間住口,這哪是什么血脈親人的親近,分明是新平這丫頭還記掛著蘇子籍!
本來皇帝是笑著的,此刻突然之間笑不下去了,嘴角都有些僵,又怕皇后看出端倪來,忙又岔開了話題。
“觀昌又與我哭窮,我本以為每年除俸銀、田租、店鋪,尚屢蒙恩賞,何至現(xiàn)在屢形拮據(jù)?恐系本人用度奢侈,又或浮冒侵蝕情弊。”
“不想命人查了,卻實是拮據(jù)?!?/p>
說著嘆了口氣,抽出一張折子給皇后看了。
皇后剛才引出了詩,見皇帝笑容僵硬,也不深入,只是抿嘴一笑,接過折子看了看,笑著:“依本朝規(guī)矩,公主下嫁,金器紬緞變價銀一萬二千兩,當(dāng)鋪一座架本銀一萬兩,又賞銀八千兩?!?/p>
“可是開國時和現(xiàn)在不一樣,嫁妝又不能變賣,京城各項開支不小,宗人府既調(diào)查,說觀昌公主府每年進銀九千兩,就肯定差不了太多?!?/p>
“每年月例、生辰要用糧,護衛(wèi)、太監(jiān)、侍女要發(fā)薪,器物、牛駝、煤炭蠟燭夏冰等,更要用銀?!?/p>
“用銀一萬一千兩,年虧空二千兩,還不算離譜,您是皇上,又是兄弟,給些恩賞就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