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就算是有著明旨,也絕非能拿出來給人看。
楊字墨和彭國忠面面相覷,心里很清楚,這是皇上與太孫的角力,可一旦擺在明面上,引起的非議,必然是要由捅破這層窗戶紙的人來承受。
楊字墨和彭國忠都不是這樣忠到能舍去性命和家族的人,皇上顯然也不信他們是這種人。
所以,楊字墨和彭國忠縱然知道自己的任務(wù),卻的確沒有任何能轄制太孫的權(quán)柄。
更不要說姜深和曹治了。
四人同時在心里嘆了口氣,就知道太孫執(zhí)意要去南興郡,是攔不住了。
“臣等不敢!”姜深和曹治率先磕頭,口中呼著。
“既是不敢,那就即刻擺駕南興郡吧!”蘇子籍淡淡說著,說著,眼風(fēng)一掃余下沉默的兩人。
期門衛(wèi)千戶楊字墨心里憋悶,卻也只能低頭應(yīng)著:“是,臣這就去安排?!?/p>
大太監(jiān)彭國忠,臉色一白,暗罵三人實在是貪生怕死!竟然這么輕易就認(rèn)慫了,簡直就是……
他咬了咬牙,最終擠出一個字:“……是?!?/p>
沒辦法,三人都同意了,自己一個人堅持也沒用處,還會讓太孫針對他,得不償失。
四個人既都同意,這件事自然就定了下來,不會更改。
出來后,姜深和曹治先一步離開,行色匆匆。
后出來的兩人,望著姜深曹治的目光都帶上了一絲寒意。
若不是這二人先認(rèn)慫,也不至于讓情況變成這樣!
“這些文官,個個不是東西?!?/p>
楊字墨和彭國忠皆神態(tài)陰沉,各自回了船上,不久,就有信鴿飛離。
文尋鵬進(jìn)船艙,見蘇子籍正在看一個棋譜,當(dāng)下稟告了。
“信鴿么?”蘇子籍無所謂的一笑:“正常?!?/p>
“我這個爺爺,心狠不去說了,其實你看看他過去二十年的治政,就知道他是何等洞悉周細(xì),更不為道德所束?!?/p>
“治人莫過于親兵。”
“一切情報,謀略,命令,都在三丈之內(nèi),是隱瞞不過親兵?!?/p>
“所以真的要嚴(yán)格控制,務(wù)必親兵由上衙甚至皇帝派出,這樣既是保護(hù),又是必要時逮捕的最近防線?!?/p>
“當(dāng)皇上派期門衛(wèi)護(hù)衛(wèi),我就知曉皇帝之心了,現(xiàn)在又有什么出奇?”蘇子籍笑笑。
文尋鵬聽了,怔怔想著,想到儒家以仁孝治天下,可實際控制卻是這樣,心里說不出個滋味,良久才自失一笑,說:“不談爺孫,君臣猜忌到這田地,真是我這種自許智謀,實是外行的人,震驚莫明?!?/p>
“不過,這事無妨么?”
“無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