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過了二十年,可想到這事,賈源還是哽咽一聲,已抹了眼淚。
野道人一聲不言語,靜靜聽他訴說完,慢慢:“這是沒辦法的事,不過,你真當(dāng)是盜賊所干的?你真是糊涂蟲!”
“嗯?”賈源不知道為什么,一見野道人就心生好感,似乎是最親近的朋友一樣,這時聽了這話,終有些醒悟,面孔泛青光,盯著野道人:“你這是什么意思?”
“看看這個吧!”野道人一笑將油布包里面的幾卷紙扔給賈源,賈源一手接過,狐疑的看了看野道人,這才展開看。
只看了一眼,賈源就手一顫,全身一震,盯著野道人,喑啞著嗓子:“你是什么人,我與黃表弟是骨肉親情,當(dāng)年的事,還是他幫我周旋,你怎么能誣陷他?”
這時,賈源終露出了海商本色,海商本就是海里搏命,哪次出海不出幾條人命,這時眸子兇光四射,似乎是惡虎要噬人。
野道人毫無懼色,盯著賈源,良久撲哧一笑:“虧你還作得不少生意,你想想,你和黃良平雖是表親,可來往不多,為什么這事上,他熱中上下奔走?你覺得他幫了你,可回想下,是不是越幫,越是出事?”
“縣令、捕頭、里長,都找你麻煩,逼得你不得不賣地出走?!?/p>
“你現(xiàn)在回想,蹊蹺么?”
賈源聽了,頰上肌肉迅速抽動了幾下,獰聲:“就算是這樣,你突然告訴我,是何居心?”
“我當(dāng)然有我的用意,只是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野道人笑著,聲音卻帶著威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何況殺母、殺妻、殺子?!?/p>
“你不知道就罷了,知道了,你能不報?”
賈源的臉又抽搐了下,的確,殺父殺母殺妻殺子,這仇要是不報,人的吐沫都可以淹死自己。
可黃良平是一郡知府,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小表弟了,賈源把頭深深埋在兩臂間,發(fā)出嗚咽:“為什么會這樣……”
“我只說一下,黃良平與你不僅僅有血海深仇,更斷了你的前途和子嗣,他現(xiàn)在所有一切,都原本是你的。”
“不弄翻了他,奪回賈家的風(fēng)水地,你就斷無子息,賈家就斷了煙火了。”
說完,野道人也不去理會賈源的反應(yīng),起身扔給伙計一小塊碎銀子:“不用找了?!?/p>
“喲,謝謝客官的賞!”
在伙計的聲音中,野道人走出酒館,心中數(shù)著步子,果然,才
余先生
府城·虹橋坊
虹橋坊,其實并不喧鬧,一處別院清靜,唯一的好處就是離知府衙門很近,步行不到百米。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人在知府衙門的側(cè)門出來,敲開了門。
“余先生,我新得一壇桃花釀,這不,知道您喜歡美酒,特意送來與先生,先生可不要嫌棄?!边@人姓劉,雖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管事,還是恭敬,一奉上美酒,果然被里面的余先生留下了。
余先生已五六十的年紀(jì),可看上去也就是四十歲左右,頭發(fā)烏黑,皮膚蒼白,雖相貌普通,可氣質(zhì)頗好,乍一看,倒真有些得道高人的架勢。
但平時的做派,并不是高人,不僅喜歡美酒,還有些好色,此刻就摟著一個歌姬,與她對著嘴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