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童這樣想著,再看面前的人,也不是三人,老婦跟漢子已消失不見,只余下一個看著年紀不大的道人,看穿著,與師父有些相似。
難道不是妖怪,是同道中人?
道童可知道師父有真本事,而師父同門,有些專門學法就更了不得了。
沈誠師叔雖與師父不對,并且總有點使自己毛骨悚然,但是對他的法術(shù),道童還是很羨慕,只是師父卻不肯教,說這是“旁門之術(shù)”。
惠道其實早猜到了人是誰,此時露出本來面目,也毫不意外,只是起身稽首:“原來是尹觀派的劉道兄,這手幻術(shù),以及搬運,實在讓人驚異?!?/p>
“不過道兄身承大派氣數(shù),又在京任職,此番下山,還到了這里,實是難得,不知有何吩咐?”
說起來,雖惠道是桐山觀觀主,可淡薄名利,并不怎么管理俗事,可面前這人是劉諶,是尹觀派的掌教,當然尹觀派也就是大小貓十數(shù)只,可影響不小,更是有著官職,前面沒有看破就罷了,看破卻得表達敬意。
劉諶的突然出現(xiàn),讓惠道有些無奈,不管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反正自己是不想趟這渾水。
劉諶看了看惠道神色,暗暗感慨,多年不見,惠道的性情竟絲毫沒變,可這樣淡泊,別打攪道爺飛升的結(jié)果,只是會使所在道派迅速泯沒消失。
想當年桐山觀還威風赫赫,可現(xiàn)在呢?
劉諶擺了擺手,說著:“道兄不必如臨大敵,我并無惡意,此番也不是為你,我是追殺大敵到此,在此守侯?!?/p>
“既是追殺大敵,道兄竟還有空閑,在這里捉弄與我?”惠道輕笑一聲,明顯不信。
劉諶笑著:“畢竟多年未見,擺弄一二,不想道兄果不愧是當年懷慧師叔的弟子,任憑我覺得天衣無縫,你一眼就看穿,這天機之術(shù),怕是爐火純青了吧?”
就知道劉諶前來,沒有好事,惠道亦輕笑一聲:“道兄術(shù)法越發(fā)精進,我遠遠不如,剛才不過是凡人之智——誰會在這處開棚店呢?”
“道兄這樣xiong有成竹,想必所作必成,我就提前恭喜了?!被莸烂黠@不一副并不想蹚渾水的姿態(tài)。
眼見惠道這態(tài)度,劉諶暗暗感慨,卻也知道,當年大鄭立國,桐山觀也是扶龍庭,七人戰(zhàn)死,可謂犧牲慘重,可不但沒有多少酬功,還牽連到太子斗爭中去,結(jié)果懷慧還被賜死。
桐山觀因此立下規(guī)矩,以后弟子不許參與扶龍。
可惜,可惜,實在可惜,劉諶有些遺憾,要是有著此人幫助,再有烙印,必可找出大敵,趁著大敵最虛弱時殺之。
現(xiàn)在看來是不成了,劉諶隨口說:“說起來,本郡也算是人杰地靈,難怪桐山觀定在此地,時隔幾年,越是人才輩出了?!?/p>
“哦?道兄可是看中了哪個?”惠道其實也有過類似感慨,不想素來談不到一處去的劉諶,在這件事上有了個共識。
劉諶隨意說:“鄭應慈根基不凡,我順便過來看看,是不是可收在門中?!?/p>
惠道微微挑眉,沒想到劉諶注意到了這人。
就在劉諶還想說什么時,突臉色一變,朝著府城所在方向望去,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就連惠道也不例外,朝著注目。
只見得“眼”中,原本死水一波的蟠龍湖,有一道赤虹沖出。
“何人壞了蟠龍湖的封???”劉諶陰沉著臉,連話也不說一句,轉(zhuǎn)身就走,只是幾步,人影就消失不見。
“師父?”三人中唯一看不到這景的道童,不解扯了扯師父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