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如頗有些諷刺的說道,國師,就是當初說過父親功高蓋主,被皇上假意訓斥,之后就閉關(guān)那個如塵大師。
皇上雖然斥責了他,卻沒有褫奪他國師的封號。
其實很多事情,在之前已經(jīng)有了足夠的苗頭,只不過他們并沒有用心想而已。
如今想來,其實皇上早就相信了那個如塵大師的話,說不定這是借著如塵大師的口,把自己的心里話說了,結(jié)果看到情勢不對,時機不到。
父親死了,如塵大師沒有一個合適的契機回歸,這一年京都發(fā)生了太多事,皇上最為信任的溫繼禮一蹶不振,而且已經(jīng)證明是崔安如的親舅舅,即便他還能回到朝堂,皇上也不會像是之前那樣信任他了。
“我們崔家,終究是一片赤誠……”
崔振邦可能是不甘心吧,后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陸景琛幫他說道:“那又如何呢?如今天下已經(jīng)沒有動亂,皇上已經(jīng)不需要一個只會帶兵打仗,卻不懂得讓著他的兄弟了……”
崔振邦一陣迷茫,似乎沒有聽懂這個話是什么意思。
陸景琛解釋道:“岳父這些年雖然沒有結(jié)黨,沒有營私,可是也沒有真正如同那些朝臣一樣表忠心,時刻學會歌頌皇上,而且永遠要知道皇上需要什么,及時送到他跟前?!?/p>
“岳父不但沒有這樣做,在明知道皇上對岳母有意的時候,還不肯放手,而且對長公主沒有任何動心,堅持了自己的底線。”
“若不是皇祖母出面,只怕丟人的不只是長公主,還有皇上?!?/p>
陸景琛說完之后,崔振邦又一次為父親不值。
不過他仔細看了陸景琛之后,又問了一句:“你父王跟皇上的關(guān)系就不好,你說這些,帶著私人恩怨么?”
陸景琛對于舅兄這種根深蒂固的忠君愛國思想,并沒有什么反感,也不會覺得他沒有腦子。
這么多年,用生命在保家衛(wèi)國,而且從來沒有讓朝廷讓百姓失望,崔振邦哪有那些時間,卻想權(quán)謀。
就連鎮(zhèn)國公這個跟皇上當了一輩子兄弟的人,都沒有認清楚他的兄弟到底是人還是鬼,他又能如何分辨?
“舅兄,要相信自己的判斷,眼睛,耳朵,還有心。我可能會騙你,可是安如不會,若是安如也會,那死去的數(shù)萬將士們總不會騙你?!?/p>
崔振邦聽了之后,再次陷入了沉默。
最后,他抬起頭說道:“不然,我就帶著紫玉和瑯兒離開京都,讓皇上放心,也能減輕你們的壓力,同時也能讓皇上少了對太子的猜疑……我和父親這么多年的拼搏,為的就是保家衛(wèi)國,如今邊關(guān)安定,我們也到了退出歷史舞臺的時候了,天下都是我們的傳說,這樣已經(jīng)足夠了……我妹妹已經(jīng)脫離了蕭家,從此以后是翊王妃了,無論將來誰當上皇帝,你們只要持身中正,就能傳續(xù)下去?!?/p>
“至于我,還是給朝廷一顆定心丸吧?!?/p>
崔振邦的話,并沒有超過崔安如的預期。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個什么樣的人。
那種刻在骨子里的忠誠,甚至是皇上讓他去死,他都可以接受的忠誠。
在崔安如看來,皇上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