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一直聽著,并沒有開口,朝廷的事,這對父子一直都能處理得游刃有余,并不需要自己操心。
只要不牽扯到孟家,不影響自己的一雙兒女,她倒是不介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之前她該提醒的已經(jīng)提醒了,只要到了林家的事,牽扯到了溫氏和她的兒女,溫太師和溫繼禮都沒有什么主見,她也懶得一直當這個惡人了。
溫繼禮出發(fā)進宮之后,賀老夫人有些擔(dān)心地說道:“知音此時一定很難受吧?一個孩子就這么沒了,這個崔安如,真是太惡心了,既然知道二公子是奔著她去的,也都有所防備了,為什么要傷害我的知音?”
溫太師也咬了咬牙:“之前我還覺得知音對不住她,想著她之前的冒犯,我們并不用放在心上,如今看來是不行了??此@個架勢,跟知音是不能并存了……”
賀老夫人忍不住說道:“她也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東西,都已經(jīng)這個地步了,還搶我們溫家的功勞,醫(yī)仙弟子根本不認識她,這次也是奉了師命前來拜訪我們溫家,這個不要臉的小蹄子,如今還敢傷害知音,我們溫家還要忍著她?”
孟氏低下頭,裝作沒有聽到,也不想發(fā)言。
結(jié)果溫太師并不想讓她輕易裝聾作啞,非要問了一句:“兒媳,你覺得這件事我們該怎么處理?”
孟氏知道自己躲不過去,就直接說道:“父親,這些事都是我們的猜測,而且劉太妃那位二公子并不無辜,他是個什么樣的人,相信父親和老夫人都知道。劉太妃自己都沒有對安國郡主做什么,說明她知道更多內(nèi)情,我們沒有必要給別人當?shù)蹲??!?/p>
賀老夫人不太高興地看著她,語氣很是懷疑地說道:“你是想讓我們?nèi)虤馔搪暎恐舻暮⒆記]了,就算是一次教訓(xùn)?始作俑者崔安如,就沒有任何罪名,不用承擔(dān)任何責(zé)任?”
孟氏直接說道:“如今有證據(jù)證明這件事是安國郡主做的?若是有,剛剛為何不讓老爺進宮之后實話實說?”
這個話,直接就把溫太師和賀老夫人難住了。
孟氏點到為止,沒有說什么更加讓他們下不來臺的話。
“父親,老夫人,若是沒有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
賀老夫人眼看著孟氏離開,眼淚就落下來了。
發(fā)覺自己的老寶貝哭了,溫太師也是一陣慌亂。
“這是怎么了?”
“她進門這么多年了,還是不肯叫我一聲母親……雖然繼禮不是我親生,可是這些年我從來都沒有虧待過,繼禮自己都愿意孝順我贍養(yǎng)我,也愿意把我們的女兒當成嫡親的妹妹,她作為新婦,難道不知道尊重自己的夫君,也要尊重自己的婆母么?姐姐已經(jīng)死了這么多年了,就連繼禮都能接受,而且從來沒有怪我,她一個后來的,憑什么一直不肯改口?”
賀老夫人的控訴,讓溫太師也有些無奈。
這些年,他們不是沒有想過辦法,暗示也有,逼迫也有,可是孟氏堅持不肯改口。
“唉,這件事說起來怪我……”溫太師說了一句。
賀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有些委屈地問道:“所以,你是后悔了么?當年為了我,背叛了姐姐,最終害得她……”
余下的話,她沒有說完。
溫太師眼前好像浮現(xiàn)出自己發(fā)妻年輕時的音容笑貌,一瞬間又轉(zhuǎn)變成發(fā)現(xiàn)他和賀老夫人丑事的時候那個狀態(tài)……
終究,還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