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祖從南方帶回徐三娘回來時候,就沒同家里的老娘商量,擺宴席的事情,怎么樣也得讓家里的老娘做一次主。他現(xiàn)在還沒合計好什么時候擺宴,于是他說道,“玉米也到了除草的時候了,想來大家伙兒的都挺忙的,等大家忙過這陣子,我請大家過來幫忙、吃喜酒,到時候,一起熱鬧熱鬧?!?/p>
王大嫂子點點頭,“行。那我們就等著了?!?/p>
徐三娘正在院子里陪著思月玩耍,經(jīng)過這兩天的相處,思月已經(jīng)很熟悉了。思月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周歲多了,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從生下來就沒有見過自己的娘親,平時奶奶告訴她,娘去了很遠的地方,自從三娘來到這里,奶奶告訴她,三娘是她的娘她半懂不懂的就信了。
李母是想等珊月再稍微大些,在告訴珊月真相。珊月的親生母親是誰,這不是瞞著的事。即使瞞著,思月的親舅舅杜安平也不同意。
思月和三娘熟悉之后,就粘著三娘不放手了,非纏著三娘給她講故事。三娘講故事其實干巴巴的,她記憶中的故事并不多,畢竟她在小時候,就因為遭遇旱災,為救生病的哥哥,被爹娘賣了,生活已經(jīng)很艱難,爹娘是沒有心思給她講故事的。
她只能在姐妹處聽來的故事里,挑上一個能講給小孩子聽的故事,講給思月聽。她只在風月場合給恩客們陪笑過,沒給小孩子講過故事,可想而知,她講的故事在小孩子聽來沒有
多少意思,可是,她的聲音好聽,加上思月也理解不了太曲折的故事,總之,思月還是聽的很高興的。
李耀祖還沒進院子,在院子門口能看見三娘和思月,只見三娘和思月各自坐在馬扎上,三娘低著頭正和思月說著什么,思月雙手托著小腦袋,明顯聽的很入迷。三娘聽見腳步聲,抬起頭見是李耀祖回來了,站起來,還沒邁步,就被一個小手捉住了裙子邊。
“娘,干嘛去啊?還聽?!彼荚卤硎緵]聽夠,不想放娘親走。
他發(fā)現(xiàn)三娘依舊戴著紗巾,桃花眼里都是笑意,他心里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她和自己老娘、孩子們相處的很好。
三娘抱起思月,“思月,你看爹爹回來?叫爹爹?!?/p>
這時候李耀祖已經(jīng)從小毛驢上下來了,一只手里牽著小毛驢,另一只手掏出一塊兒糖,遞給思月,“看,爹爹給我們小四帶什么好吃的回來了?”
李耀祖年前的時候,押送犯人去南邊,才回來不久。思月太小了,根本就沒記住爹爹的樣子,他剛回來,在家也沒待幾天,更沒時間和思月相處,因此現(xiàn)在思月和他并不親熱。
思月奶聲奶氣地喊了聲“爹爹?!?,然后緊緊攬著三娘的脖子,大眼睛一個勁兒的瞅著李耀祖,不接他的糖。
李耀祖見他自己的小女兒是真的不認識自己,突然間特別辛酸,剛才掛在臉上的笑模樣消失了。
別看小孩子還不懂事,但是卻是特別敏感的,思月見李耀祖不高興了,將三娘摟的更緊了,好像要把自己藏起來。
三娘也發(fā)現(xiàn)李耀祖的情緒突然間就低沉下來,暗自在心中揣測,李耀祖是想起思月的親娘了,還是只因為思月的不親熱他的事情。三娘想安慰李耀祖幾句,可是她張張嘴,覺得說什么也不合適。她一愣神的功夫兒,他就從她身邊走過去了。
“娘,我回來了?!彼ê眯∶H,徑直走向水井邊。
“事情辦成了嗎?”李母從屋后的菜園里出來,手里拿著幾根鮮嫩的黃瓜,打算晚上滴上幾滴香油、醋,做涼拌黃瓜。
“都辦好了?!敝傅慕o徐三娘上戶籍的事情。
李耀祖并沒有將三娘的來歷,如實告知李母,他只是說,徐三娘是南邊一個小地主的妻子,因為丈夫死了,娘家靠不上,婆家排擠、欺負,三娘實在熬不下才要改嫁的。
這話里有漏洞很多,不過,李母沒有仔細想這里面的事情。這是她兒子告訴她的,她愿意相信自己的兒子,再就是張半仙在思月娘去世的不久時,說過李耀祖的姻緣在南面,恰好三娘就是在南邊來的。她也希望自己兒子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而不是一整天到晚的在外面胡混,三娘進門了,李耀祖肯定在家里待的時間就長了。
“辦好了就好,井里有西瓜,提上來吃了吧。”李母見李耀祖有些不高興的樣子,以為是李耀祖在外面辦事的時候,遇見麻煩了。
李母看看元月還沒回家,于是對三娘講,“三娘,你去你二堂叔家理,叫元月回來。”接著又大聲喊:“爾月、珊月,別捉蟲子了,你爹回來了,趕緊過來吃西瓜,你二奶奶家自家種的,可甜了,都起沙了?!崩钅刚f的好像是已經(jīng)切開西瓜,看見了起沙的西瓜瓤似的,實際上西瓜還在井里。
三娘點點頭,隨即抱著思月出門去找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