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幾天的雪停了,化雪日冰天凍地,路上少有行人來往。
秦微的電話打來,賀洵正在陪姜小梨泡腳,最近兩人因為給大班老師帶班,累得跟旋轉(zhuǎn)的陀螺一樣,回家后只想倒頭睡覺。
他懶洋洋地歪靠在姜小梨的肩上,困倦地瞇起眼,“我他媽太累了,你給我一個非去不可的理由?!?/p>
電話那頭飄出幾個字,“我要訂婚了?!?/p>
“什么?”
頂級吃瓜群眾賀洵立馬彈跳而起,直挺挺地站在泡腳桶中,隱約嗅到一絲狗血的氣息。
“你在哪里,我馬上過來?!?/p>
“天府路?!?/p>
“ok,半小時到。”
秦微在綿城有多處房產(chǎn),在聽雨入住秦宅之前,他很少住在家里,平時住得最多的是天府路的江景大平層。
他看著落地窗外被白雪覆蓋的世界,晃了晃杯中酒,兩口喝完一杯,那么烈的酒幾杯下肚,他居然感受不到丁點醉意,求醉反倒成了一種奢望。
半小時后,賀洵大搖大擺闖進屋內(nèi),他站在玄關處望著坐在落地窗前發(fā)呆的男人,孤單又蕭條的背影,有一種不屬于他的陌生感。
“你少喝點,忘了那次喝到吐血的壯舉嗎?”
賀洵拿起喝完大半的酒瓶,太少見到他凄涼可憐的樣子,忍不住出言調(diào)侃,“你這是愛而不得還是又被甩了?”
秦微悶悶地看他一眼,“嘴是用來喝酒,不是說廢話?!?/p>
“我記得某些人以前笑話我是戀愛腦時不是挺能說的嗎?”賀洵逮著機會就想發(fā)泄曾經(jīng)的憋屈,眉飛色舞的復述秦微說過的話:“你當時怎么勸我來著,女人玩玩就好,不要當真,我們這種人的婚姻就是拿來交易的。你現(xiàn)在交易成功,這么大的喜事喪著個臉干什么?愛情無價,婚姻有價,你乃吾輩楷模,值得掛在墻上贊賞?!?/p>
秦微斜眼瞥去,眼神冷得想刀人。
“行,知道你失戀心情不佳,不逗你了?!?/p>
賀洵也是點到為止,雖然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什么,但好兄弟的狀態(tài)著實堪憂,瀟灑的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光,“我家門禁是12點,刨去回家路上的時間,我還有3小時充當你的知心大哥哥,你有什么難受的事趕緊說給我聽,讓我開心一下。”
“說個屁?!鼻匚⒆猿暗匦α诵Γ隽讼滤木票?,“喝酒?!?/p>
“欸,意思下得了,我晚上回家還要和我老婆咦咦啊啊,你別灌酒影響我威猛的狀態(tài)?!?/p>
他得意揚揚的秀恩愛,余光瞧見男人陰惻惻的大黑臉,火速改口,“喝吧,滿足老婆固然重要,但是兄弟還是要陪的,你愛怎么喝就怎么喝。”
秦微懶得搭理他,悶頭一連干了好幾杯,視線直勾勾地盯著窗外,倏然起身在被水霧覆蓋的玻璃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畫完后,他眸光深沉的凝視片刻,莫名感覺自己有病,迅速用手抹掉,抹完再繼續(xù)畫,畫完又擦,反復幾次,直接把吃瓜群眾看懵,賀洵小心翼翼的說:“你要是有精神問題,喝酒可治不了?!?/p>
秦微沒吱聲,他也覺得自己有夠瘋癲,轉(zhuǎn)身回到原位,閉著眼睛靜坐了很長一段時間。
偌大的客廳忽然安靜下來,賀洵搞不懂他是在鬧哪一出,側(cè)身湊近,正打算伸手試探鼻息,男人猛然睜眼,那雙灰暗的眸底灌滿憂傷,冷不丁吐出一句醉話,“她不喜歡我?!?/p>
“”
自認為見多識廣的賀洵被這句話雷得外焦里嫩,他想說八點檔泡沫劇的矯情臺詞怎么能從秦微的嘴里說出來,一個對愛情嗤之以鼻的人莫名其妙搞純愛,任誰都得緩一緩。
“咳。”賀洵低咳一聲,問他:“她親口說的?”
“嗯?!?/p>
“什么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