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今年的第七次了。
陸崢寒心里頭給沈瑾玉又添了一筆。
陸生是精明生意人,賬目向來分明,連記仇也一板一眼。
不過沈瑾玉這一次并沒有讓陸崢寒等太久。
他穿過斑馬線,一路小跑著過來,最后笑瞇瞇地趴在車窗上。
小朋友愛笑,左邊臉頰的酒窩總藏不住,說話時迫不及待地就跑出來:“陸崢寒,你怎么來啦?”
“今天的是你茵茵姐的婚禮,你昨晚和我說,讓我來接你?!?/p>
陸崢寒看向沈瑾玉,也并沒有和他生氣的意思,只語氣溫和地提醒,“你是不是又忘記自己和我說過什么了?”
“啊啊……”
沈瑾玉忍不住嘶了一聲,馬上認錯:“對不起!我忘記啦!”
他對著陸崢寒熟練地擺出一副求饒的表情來,圓滾滾的眼睛里滿是可憐巴巴,像他家里那只總愛闖禍挨揍的博美小狗。嬌氣,但是屢教不改。
這壞小孩作惡太多,沒將年長九歲的陸崢寒當長輩看,撒嬌扮嗲的套路順手捻來。
“好嘛好嘛……陸崢寒,你不會要和我生氣吧?”沈瑾玉鬼鬼祟祟地瞄他臉色。
陸崢寒也好脾氣,“沒生你的氣,上車吧。”
“嘿嘿。”
沈瑾玉樂呵呵地打開車門,也沒等陸崢寒給他騰位置,就屁顛顛地擠在人的身邊。手臂碰著手臂,肩膀也親密無間地挨著。
沈瑾玉跟著陸崢寒長大,早被慣得無法無天,理所當然地從小粘人精長成了大粘人精。
才剛坐好,沈瑾玉的鼻子立刻皺起來嗅了嗅,眼睛一亮:“你是給我買了德輔道的那家脆雞排嗎?”
貪吃小狗有精準的美食檢索雷達,更莫論是常年盤踞校園美食排行榜第一的佼佼者。
“給我給我給我!”沈瑾玉不客氣地伸手。
陸崢寒將手邊的東西遞給他,塑料袋跟著動作嘩嘩響,他溫和地再一次好意提醒:“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涼了,我想味道比不上剛出爐的時候了。”
“也沒關系啊?!?/p>
沈瑾玉又沒聽懂陸生的話里有話,笑著說,反正我又不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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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崢寒不說話了。
他垂著眼睛看了沈瑾玉一會,看小朋友將自己的左臉頰嚼得鼓起來,像只就知道護食的貪吃倉鼠。
奢貴的賓利車里全是三十塊港幣一份的雞排的味道,混在皮革和香水的氣味里,有種不合時宜的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