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瑾?”
“干嘛啊……”隔了好幾秒,沈瑾玉才小聲開口。
說話間,他又換了只手來拿手機,局促不安地一遍遍擦走手心里洇出的汗。
實在心虛得很丟人。
“來看看你有沒有乖乖聽話。”
大概是隔著電話,陸崢寒并沒平日那樣敏銳,沒能像從前那樣在第一時間就察覺沈瑾玉的異常。他只像平常一樣開口查崗,問,“在做什么?”
“在看海鷗怎樣偷吃我的薯條?!鄙蜩駨埧诤f八道。
陸崢寒低低地笑了幾聲,但沒立刻說話。
手機像是被他拿遠了,沈瑾玉小聲問的那一句“找我干嘛”他似乎也沒聽見。
斷斷續(xù)續(xù)地,電話那頭傳來陸崢寒和別人交談的聲音,其中穿插著一些沈瑾玉聽不懂的行業(yè)名詞,聽起來是在處理工作。背景音也有些吵,不像是在室內(nèi)的樣子。
沈瑾玉對此習以為常,并不掛斷,只是乖乖地等。
他用空出來的左手叮叮咚咚地敲欄桿,是不成調(diào)的小星星。
隔了好一會,陸崢寒才在電話那頭重新喊了聲小瑾:
“抱歉,剛剛有些急事要處理?!彼鲃诱J錯,又接著剛剛和沈瑾玉沒聊完的話題,“那你放過那只海鷗了嗎?”
“沒有,我等下要拿它來煲湯!”沈瑾玉突然就賭氣。
“但海鷗是保護動物,這是犯法行為,我不建議你這樣做?!标憤樅τ终f。
“……哼哼。”
“聽話好不好。”
陸崢寒話里帶笑,態(tài)度并不強硬。大概沈瑾玉非要去嚯嚯那只倒霉海鷗,他也會縱容三四分。
他對自己慣大的小朋友總多嬌縱。
沈瑾玉也早習慣了陸崢寒的溫柔和寵溺。
他突然就覺得自己變得很委屈,非常委屈。
像是心臟被揉得又皺又臟,他不舒服,很難受。好多好多的壞脾氣亟待發(fā)作,于是沈瑾玉從鼻子里擠出來長長的“哼”的一聲,他說,要你管,又說,不要你管。
他把情緒寫滿在每個語氣里,像三歲小朋友,在迫切地等著人來哄。
“在生氣什么?”陸崢寒果然問。
沈瑾玉馬上就說,早有預(yù)備那樣:“生氣很多事情??!”
陸崢寒好耐心:“比如呢?”
“比如……”
“就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