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崢寒低聲開口,讓司機暫時先下車。
于是車門被輕輕關上,剩下他們兩個。
陸崢寒清了清嗓子,并不計較沈瑾玉先前的無理取鬧,他仍還是那樣好脾氣:
“小瑾?!彼麥芈?。
而沈瑾玉只略微地動了動。他不說話,假裝聽不見。
“小瑾?!标憤樅掷^續(xù)。
這一次,沈瑾玉索性把兩只耳朵都捂起來。他不要聽陸崢寒說話。
“小……”
“……”
陸崢寒把話收了回來,沒再繼續(xù)了。
他坐在了沈瑾玉的手邊,表情也冷。他沉默了幾秒,像是在等,等小朋友的態(tài)度先軟化。
但他沒等到。
陸崢寒再開口時的語氣已經有些嚴厲,教訓不聽話的小孩子都是這種語氣:“為什么要這樣發(fā)脾氣?”
“我是不是和你說過——”
“你管我!”小朋友不服氣,壞小孩要被教訓之前也都是這樣的反應,他嘴硬,不低頭,“不要你管?!?/p>
陸崢寒頓了頓:“我們可不可以……”
“不可以!”沈瑾玉的聲音霎時間就大了起來,“我不要你管!”
“小瑾!”
陸崢寒的語氣比之前又重了些。
其實并不多,也只是那樣的一點點的嚴厲,和那么一些些的不近人情。
但僅這一點點,也足夠膨脹出超重的分量,將心臟壓迫成難以負荷的模樣了。砂礫會是隕石,雨滴也是海洋,所有所有的沉默里都有陡然的暴烈的情緒——
陸崢寒沒想到自己會聽見小朋友偷偷抽鼻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