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時間又不知道怎樣辯駁才好,嘴巴好笨好笨,于是只能一味心慌意亂地戳那塊可憐的叉燒肉。他苦惱地責怪自己的嘴巴怎么又在關鍵場合派不上用場,像前幾天那樣——
那天,陸崢寒在海底隧道說的那句話他確實有聽到。
臨近飯點時間,特地來看水母的人不算多,偌大的場館顯得有些僻靜空蕩。
陸崢寒的聲音不算大,但清晰,主賓謂齊全,一字不落地全都傳進了沈瑾玉的耳朵里。
蒼色的水母安靜地飄蕩過布滿綠藻的巖石。
它們上升,然后下落。
很慢。
慢到好像連時間也被延長到要靜止那樣。
沈瑾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在了原地。
陸崢寒站在他面前,只一步半的距離。
他們誰都沒先開口說話。
沈瑾玉眨了三次眼睛。一次是回神,一次是困惑,最后一次則是慌張。
他以為陸崢寒會有后續(xù)解釋的話,諸如開玩笑的、逗你玩的。但都沒有。他等好久,都沒等到。于是呼吸開始不受控制地變得不連貫起來,心臟陡然加速,似連大氣壓都在轟隆隆地升溫。
這又是什么糟糕的笑話嗎?
沈瑾玉想,這一點都不好笑,真是非常非常爛的爛笑話。
可陸崢寒為什么還要用這樣認真的表情來說這樣冷的冷笑話呢?
他想不通。他不想去想通。
沈瑾玉盡力地在臉上扯出來一個笑,繃得那樣緊,歪歪扭扭的:
“很、很不錯啊……”
“到時候你就這樣和他說,一定能告白成功,哈哈……”
沈瑾玉拙劣地哈哈裝笑,自行含糊掉這句曖昧到有些過界的話,試圖抬腳偷溜,“要是成功了,到時候你可要給我買禮物,我可是大功臣,哼哼哼……”
“小瑾?!?/p>
陸崢寒在這時候出聲,抓住了沈瑾玉的手腕。不讓他躲,或逃。
“小瑾。”
他又喊了一次沈瑾玉的名字。他喊,小瑾。
他問:“不要聽下去了嗎?”
他說,聲音低且沉:“告白的話,應該有很多話要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