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是有些怕他了,他聰明到讓她害怕,亦不知下一步又是什么?
連聽心鐲在他面前,都如同擺設(shè)一般無用。
夭枝站了片刻,終究還是上前在石凳上坐下,玉石凳的涼意傳來,讓她冷靜了幾許,“殿下尋我,所為何事?”
宋聽檐并未回答,只端起酒壺,替她斟酒,“踏雪找到了嗎?”
夭枝做好了一切準備,卻不想他開口問了這么一句稀疏平常的話,倒叫她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夭枝默了片刻,“已然尋不見了?!?/p>
宋聽檐斟酒的動作微微一頓,抬眼看過來。
他們二人都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踏雪是他們二人一起養(yǎng)的,如今不見了,也代表他們二人的交情不在了。
良久的靜默之后,宋聽檐收回視線,他將杯中酒斟滿,放到她面前,也不管她喝不喝。
夭枝坐在這,故意不提酆惕一事,似無事發(fā)生一般,“聽說殿下極尊孝道,這些時日都在陛下那處照看,未曾歇息?!?/p>
她這般客氣生疏,宋聽檐聞言看了她一眼,端起一旁的茶似要醒酒。
他垂眼,用茶蓋緩緩刮過上面的茶葉,“先生不上朝,反而去看母后,也很有心?!?/p>
夭枝倒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的行蹤。
只是意外他這一聲母后叫著洛疏姣,她看了他一眼,只覺他話里話外,“殿下是處理朝政之上的事,而我只是個教書的術(shù)士,朝堂上又能說些什么?左不過是尋往日舊識說說話來得有意思?!?/p>
宋聽檐抬眼輕道,“教書術(shù)士?父皇可不這么認為?!?/p>
夭枝一時不明其意,便也默然不接話。
她心中沒底,干坐著越顯僵硬,見酒在面前,便端起來喝了。
一口下去,喉間似火燒一般,辣得她直咳起來。
這酒竟這般烈,他方才還能面不改色地喝。
“咳咳咳!”
宋聽檐放下茶盞,看著她咳,“不怕我在酒里下毒?”
夭枝咳了半晌,才將那辣意咳下去,她撫了撫自己喉嚨,“你不會?!?/p>
“為何?”宋聽檐難得不解。
“這般弄死我,對你來說毫無意趣?!必仓Υ浇强嘈?,坦然道。
宋聽檐聞言看著桌案上的酒依舊平靜,即使被說中了,也不見半分惱意,“還是先生了解我。”他說著看過來,話間和煦,“就是因為太了解我,才會害了自己的夫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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