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枝進(jìn)府直奔宋聽檐的院子,才進(jìn)院里頭便聞到一股藥香。
她推開虛掩的房門進(jìn)去,宋聽檐正靠在矮榻上看佛經(jīng),每日禮佛他竟不曾落下。
他手中拿著佛珠,聽見聲音抬眼看來,見是她放下經(jīng)書一笑,“你來了?”
“剛從宮里出來,順道路過來看看你?!必仓ι锨翱戳搜郏郎鲜莿倓偧搴玫乃?,“太醫(yī)來過了?”
宋聽檐微微頷首,“看過了,府中也安排了下人?!彼f著,默了一瞬,“先生可是答應(yīng)了父皇什么?”
夭枝拉過凳子坐下,聞言搖頭,“我沒有什么可以交換的,只是將你的情況告知陛下,是陛下心中不想逼你太甚。”她話只說了一半,卻一切盡在不言中。
宋聽檐這般境地都沒有開口,想來皇帝也不會逼他太甚,若是將人逼死了,那便真的什么都挖不出來了,她也明白了,她這一求也不過是順?biāo)浦?,否則皇帝怎會如此好說話?
夭枝沒有將話說透,她看向一旁快要涼透的藥,“殿下將藥喝了罷,太醫(yī)院開的藥比我可要好上許多,應(yīng)當(dāng)沒幾日便能好?!?/p>
宋聽檐聞言沉默片刻,他微微抬眼看過來,神色平靜,連說話都是平靜,“先生往后要去教皇兄了嗎?”
夭枝沒想到他這般快就知道了,“太醫(yī)告訴你的?”
“下人談?wù)摃r(shí),我聽見了。”
夭枝沉默下來,他們都清楚,她既然成了太子一個(gè)人的先生,自然不可與旁的皇子太過親近。
宋聽檐微微垂眼,唇角微彎了一彎,似在自嘲,“如此,先生往后恐怕來不了了?!?/p>
一兩個(gè)月便也罷了,他若是自由身,他們自然也能相見,可如今這般情況,他是不可能被解開禁足的。
自古以來,被關(guān)上十幾二十年甚至一輩子的皇子也不是沒有,或許這一別便是最后一面。
況且他也沒有十幾二十年的光景。
夭枝想著忍不住開口,“怎會來不了,我即是太子先生,也是來去自由,太子怎能管我?”
宋聽檐聞言一笑,卻因?yàn)檫^于虛弱,連笑容都有些蒼白。
誰心中不清楚,這都是安慰之詞。相處的人不同,立場便不同,時(shí)日長久,終會成為陌路人,誰都不會例外。
他笑容輕淺,開口依舊溫和,“我幼時(shí)時(shí)常會羨慕皇兄,無論是朋友還是先生,都是長者精挑細(xì)選而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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