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處客棧難道只有一間房?
她一時恍惚,連話都問不出。
既是換衣衫,那換下shi衣自然是要些時間的。
可夭枝只覺這時間過得極慢,外頭雨嘩啦啦落下,也聽不見他換衣的聲響,不知他換好了沒有?
她腦袋偏著里頭都有些僵硬了,她不由閉上眼慢慢轉回腦袋,很輕問了句,“你換好了嗎?”
宋聽檐聞聲看向她,聽出她聲音微微有些發(fā)顫,她坐在床榻上小心翼翼,有傷只著薄衣,烏發(fā)披散而下,攏著被子顯得格外溫軟可欺。
他視線落在她面上,緩緩穿衣卻沒有答。
夭枝問出話來,卻沒有見他回話,一時疑惑,卻也不好睜眼看。
下一刻便隱約感覺身前有人坐下,她微微睜開眼,便對上他的視線。
他就坐在她面前,與她幾乎只有一掌距離,他看著她,視線慢慢下移至她的唇瓣,好整以暇緩聲開口,“好了?!?/p>
他聲音微輕,莫名顯得屋中極靜曖昧。
他一身清簡常服,卻單薄未著外衫,連腰帶都未束,衣領微敞,越顯面容殊色,更加招人。
他靠得近,夭枝下意識順著他的視線落在他的唇瓣上,他唇瓣生得好看,瀲滟之色漸深,一看就溫軟好親。
這般手撐床榻,坐在她面前,周身溫熱微微而來,寒涼雨夜抱著應當也很舒服溫暖。
夭枝思及此,眼睫一顫,心跳都快了幾拍,竟不知自己為何憑空出這念頭,一時慌了神不敢看他。
她連忙收回視線,想來是他太近了,他坐在床榻旁,矮凳上擺著燈,自然坐不了,這倒也沒什么……
只是夜深自此,這般親近難免叫她有些不自在,她想到方才的兇險,當即轉移思緒,“那些黑衣人呢?”
宋聽檐聞言微垂眼睫,似沒心思在此問題上,“常坻在,他們敵不過?!?/p>
這倒也是。
“可有抓到活口?”
宋聽檐神色平淡,“都自盡了,全身上下無一處可證明是何處的人?!?/p>
夭枝默了一默,這些殺手真是夠狠,一點活路都不愿意留,連自己都在算內。
她琢磨著殺手是不是都有個制度,不止得會殺別人,還得會殺自己……
夭枝思緒越發(fā)跑偏,仙力還未恢復,只覺乏力,慢慢往后靠去,“你怎在此?”
宋聽檐緩緩開口,“父皇想要尋一位策論的老先生,我來此尋找,替父皇分憂?!彼f著慢慢抬眼看來,視線落在她面上,“你不疑惑是誰要殺你?”
夭枝聞言微微一默,看了他一眼,可這次救她的是他……
其實此事,她無所謂,她本就不是凡間之人,如何需要擔心凡間性命一事,她總歸是死不了的,至多就是從明處變到暗處,麻煩許多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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