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枝呆在山門做了好幾日許愿魚,這日子像是回到了從前那般悠閑,可心境卻全然不同。
她總是出神發(fā)呆,不知今夕何夕。
她自然也沒了下山回去的打算,她是有些怕那凡人的。
他心思亦是縝密,且性子真是太像了,還一樣的聰明,她這般徹底逃了,若是被他碰著,只怕不好收場。
她特地給宋淮之寫了封信,派了靈鴿去送信。
特地在信中交代了他,恐怕歸期不定,讓他另尋佳人做夫人。
雖說他地府人戶簿上無妻,但總歸話要帶到。
山間風(fēng)光極好,天光緩緩?fù)噶粒紶栆魂囷L(fēng)吹來,帶過絲縷清甜花香。
山門師兄弟們也開始忙活起來,山門有不少香客上來,總是格外熱鬧。
夭枝每日看著他們忙碌來去,才覺出浮生半日閑的滋味,她將修剪盆栽的剪子放下,看著山間被風(fēng)吹過的花瓣翩翩落下,像一場花雨,美不勝收。
偶有一陣風(fēng)吹過,她隱約感覺有人至山下臺階,步步往上而來。
今日這般早便有香客來了?往日早間是極少人的,更何況如今還下起了蒙蒙細雨。
夭枝看向雨絲細密,才發(fā)現(xiàn)雨落在身上帶來些許涼意,低頭一看衣裳都有些shi了,還有shi透的花瓣沾染。
她還未反應(yīng)過來,身后便有油紙傘遞到了她頭上,擋去山間紛紛飄落的雨絲。
夭枝抬眼看見前頭大半截油紙傘,疑惑轉(zhuǎn)身看去,便對上了他的視線。
他著白衫,披著白色披風(fēng),披風(fēng)上一圈絨毛顯得他面若冠玉,眉目如畫,與往日在凡間的衣著別無二致。
她心口一跳,竟是愣住,“你……你怎么會在這?”
宋淮之眉目溫和,眼中有一個眼眸圓睜小小的她,“我等不到你,便來尋你。”
她思緒都是錯亂,“可你怎么知道我會在這?”
這凡間大到人如同一粒小小塵埃,怎么可能這般容易就找到?
更何況他從未沒來過這個地方。
夭枝思緒漸亂,心中瞬間生疑,難道他是……
宋淮之唇角微彎,溫聲道,“我問了子即兄?!?/p>
原是如此。
她確實交代過張子即,若有難處,便來這處尋她,畢竟她觀察過,張子即的命簿是一絲不動的,皆是按照命簿來,沒有任何偏差。
他接下來幾年也再無危險,只需讀書準(zhǔn)備科考,這倒完全省了她費心。
夭枝思緒驟停,只覺自己方才想多了,他既說了永遠不會在一塊兒,又如何會來此親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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