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門口傳來動靜,他方才假裝工作,一張臉又顯得那樣陰沉冷漠。
紀(jì)小念走到他身邊,解釋道,
“我不是不想打掉孩子,是景昱一直攔著我,不讓我去做手術(shù)。”
“這樣吧,明天早上我們倆一起去民政局把離婚證領(lǐng)了,之后我換個地方再去做手術(shù)?!?/p>
湛封驀然感覺心口酸痛著,很不是滋味。
他抬眼看她,女孩兒雙眼泛紅,臉色蒼白,整個人顯得那樣憔悴。
可想到他自身的問題,他還是傲嬌地附和道,“可以,我聽你的?!?/p>
想要留下孩子
書房里,月光如細(xì)碎的銀沙,穿透玻璃窗悄然灑落在紀(jì)小念單薄的背影上,為她平添了幾分孤寂與清冷。
她站在大叔身邊,耳畔回響著他那不帶絲毫拖泥帶水的回答,仿佛是冬日里最凜冽的一陣風(fēng),穿透了她的心房。
轉(zhuǎn)身離開的瞬間,她的步伐雖輕,每一步卻都踏在了心尖上,疼痛而深刻。
眼睛仿佛被無數(shù)細(xì)小的沙粒侵襲,酸澀難忍,視線逐漸模糊。
紀(jì)小念不明白,大叔什么都順從她的時候,她卻又為何變得如此猶豫。
仿佛心里有個聲音在反復(fù),只要大叔能出聲挽留,那么她也愿意放下所有的驕傲與自尊,為他留下肚子里的這個小生命。
然而,現(xiàn)實總是比夢想更加殘酷,等待她的,還是大叔決絕的態(tài)度。
紀(jì)小念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xiong前像是壓著一塊巨石,怎么也驅(qū)散不了心中的陰霾。
尤其睡夢中,她像是跌入了一個未知的深淵,周圍漆黑一片。
無盡的恐懼與寒冷,瘋狂朝她席卷。
她試圖從黑暗中尋找一絲光明,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被黑暗緊緊包裹,無處可逃。
就在她感到窒息,生命已到盡頭時,一道光破天而出,
只見一個幼小的嬰兒,渾身像是發(fā)著光一樣,微笑著朝她伸出了白白嫩嫩的小手。
她的聲音柔軟而稚嫩,對著她甜甜地喊著,“媽媽,媽媽……”
聽到那聲媽媽,紀(jì)小念再也繃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奪眶。
她的心,一下子軟得一塌糊涂。
整個人在被小嬰兒拉著沖破黑暗,重現(xiàn)光明的時候,她也一夢驚醒。
醒來后紀(jì)小念還是難以壓抑自己的情緒,滿臉淚痕。
心臟也一陣陣地抽痛著。
她難受地靠著床頭,艱難地喘息著,深刻地感受著前一刻夢中聽到的那一聲嬰兒喊出來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