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p>
“去哪兒?”陸判問,聲音很低。
“回家?!比~珂眨落眼睫上的淚珠,說道:“我們回家吧,我出來太久了。很累?!?/p>
陸判聞言,收回拂拭她面上淚痕的手,遲遲沒有言語。
回家?
一縷譏誚自他眼底劃過。
葉珂暗自轉(zhuǎn)動眼珠,去看地上的周自謙,他面上凸顯的血管逐漸隱沒,呼吸若隱若現(xiàn),只身體愈發(fā)緊密的蜷縮著,好似在以這種宛如初生嬰孩的姿勢,抵預(yù)身體的疼痛。
他還活著。這就好。
葉珂去拉陸判的手,不顧他的意愿,也不看他面上神色如何,“走吧,我們回家。”
“齊翰是在樓下嗎?”
陸判任由她牽著,她的手很嫩,沒有一絲繭子,白凈纖細,與半刻鐘前,他透過露臺玻璃門、于半遮半掩的紗簾間看見的那一幕景象十分相似——都很白,全身上下無一處瑕疵。
那她的心呢?是否也如她的外表般,完美無瑕,引人向往。
房間很安靜。
蜷縮在地的周自謙沒在出聲。
葉珂光腳踩在木質(zhì)地板上,牽著陸判的手,一步步走出臥室,穿過走廊。她站在樓梯口往下看,試圖尋找唐義或者齊翰的身影。但沒有。樓下一片安靜,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她心中生出淺淺的疑慮,思忖片刻,沒有詢問身旁、一語不發(fā)的陸判,而是帶著他繼續(xù)朝樓下走去。
“你帶手機了嗎?”站在一樓大廳,葉珂開口問道。
陸判垂眸看她,眼中神色氤氳不明,話卻說的十分簡短:“沒帶?!?/p>
葉珂垂落在身側(cè)的手指微動,有點想掏他褲袋確認,但最終,理智阻止了這個行為。
她至今仍心有余悸,總覺得陸判方才確實是存了虐殺周自謙的想法。她甚至不敢去細想,這單純只是因為周自謙對她做了很過分的事、并且不斷挑釁他,還是因為……他內(nèi)心深處也存了對她的恨意,暫未發(fā)作,轉(zhuǎn)而在周自謙的一再挑釁下,一并將這種情緒宣泄在他身上。
她不敢問。
現(xiàn)在就很好。
他們雙方都很平和。陸判沒有犯下重罪、致人死亡;而她有驚無險,除去情緒波動太大,導致身體的疲乏感加重,并沒有任何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