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較為幸運的是,五歲前,我一直生活在一個相對與世隔絕的島嶼上。那是國際監(jiān)獄的所在地,不具有正常社會的所有屬性。五年間,陪伴我時間最長的是一個高價研發(fā)的保姆型機器人。因此,即使會被動獲取他人大腦信息,日子總歸不算難熬?!?/p>
葉珂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直到走出古諾島,去到圣瓦市,在一所針對國際監(jiān)獄員工子女開辦的學(xué)校接受教育?!?/p>
自始至終,陸判都看著葉珂,看著她的眼睛:“相比成年人,小孩的大腦意識更活躍繁雜,我感到非常煩躁,無意識對他們發(fā)起了精神攻擊?!?/p>
“結(jié)果是可以預(yù)見的——班上精神狀態(tài)健康的小孩一天天減少,到最后,整間教室只剩下我一個人。兇手自動暴露,我被轉(zhuǎn)交給國際警署。”
葉珂皺眉。
她不喜歡陸判自稱是兇手。如果他是兇手,那她呢?
“你不要這么說自己——”
陸判豎起食指,他并非為尋求她的安慰,而是另有其意:“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以前的事嗎?”
“……”
“那是我的童年。因為太過年幼,不懂偽裝,很快被判定是一名精神系異能者——讀心、精神攻擊,或許還有其它分支有待挖掘,但已沒有必要。”
““讀心”不被當(dāng)權(quán)者接受,是被視作威脅的存在,我被送到國際警署旗下的醫(yī)院,進行定向抹殺異能的基因手術(shù)?!?/p>
葉珂呼吸猛然一滯,只覺得他下一句便會講到在醫(yī)院的殘酷經(jīng)歷。
他會想起她就是那個小女孩嗎?是傷害、欺騙他的人!
“我記得那天是我父母親自開車送我去的醫(yī)院。我父親一直在抽煙,沒有說話。而我母親在盡力安慰我,說只是一個小手術(shù),手術(shù)結(jié)束后,會立刻接我回家。但我知道不是?!?/p>
葉珂低語:“你知道……他們在想什么?!?/p>
“對。”陸判神態(tài)平淡,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他們無法承受壓力,我被放逐到醫(yī)院。相信抹殺異能的基因手術(shù)確實存在,不過是一種自我催眠,他們知道那意味著什么?!?/p>
葉珂深深呼吸著。
“不過我活了下來。在那之后我開始偽裝,偽裝成一個正常人。那是乏善可陳的少年時期,因為可以自如操縱異能,我擺脫了每日生活在無數(shù)“噪音”中的生活。直到遇見你?!?/p>
那是五年前,他們在星海市的度假公寓相遇,短暫度過的一周時光。
“我發(fā)現(xiàn)我聽不見你的心聲,你的大腦意識、所有的一切,對我而言都是一片空白?!?/p>
他聲音低沉下去,“而我母親去世前,告訴我人生是有樂趣的。我那時想到你。所以車禍后,我順從母親的遺愿,來到趙家生活?!?/p>
“不止是為了尋找葉芝、探查btpc實驗室的消息,我也想來見你。畢竟你于我而言,是非常特殊的存在?!?/p>
與陸判相反,五年前在那間度假公寓,葉珂對他并沒有太深刻的印象。那時易堯還在她身邊,媽媽也沒有離開,生活中有太多吸引她注意的人與事,她不會留意一個總是將自己關(guān)在臥室、寡言少語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