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啞然。
楊蘅自覺失言:「明三姑娘,稱我夫人太見外了,你日后叫我阿蘅就好?!?/p>
我與楊蘅說開以后,她待我越來越好,日日邀我共用早膳。
偶爾碰到崔宋在場陪她,我就不聲不響地回去了,也稱得上是相處融洽。
十日后,崔宋帶我進宮。
進宮的路上,我們見到了另外三對夫婦。
大姐和賢王相敬如賓,太子和二姐更像君臣,我和崔宋貌合神離,李玄歌和四妹互相仇視。
皇帝隨意問了兩句家常,就讓各位郎君退下,留下我們四位問話:
「是否有占出誰是未來天子?」
為了保命,我們都很默契,說是自己選的人。
皇帝當(dāng)場大發(fā)雷霆,激烈地咳嗽起來,往后倒在椅子里,讓我們都滾下去,但很快回過神來,把我和四妹留下了。
「她倆也就罷了。明問秋,你當(dāng)日想選的,不是李玄歌嗎?」
我淡淡回話:
「陛下,我當(dāng)日與四妹說的是,崔宋丞相,宮人也可佐證,她不過是會錯了意?!?/p>
四妹信誓旦旦道:「陛下,她那時說的必定是假話,是想騙我選錯!絕對是李玄歌!」
我抬頭,望向皇帝:
「陛下,若是認為相術(shù)師會說假話,那么從我這里,甚至從我父親那里,得到的任何話,都不值得一聽了?!?/p>
「怎么不會說假話?你們分明說陛下……」
茶杯如箭般飛來,砸碎在四妹身前。
雪白瓷片頓時飛濺開來,不小心劃破她的臉側(cè)。
她躲也沒躲,跪得更為端正,只拂去臉上的血珠,悄然噤了聲,意識到自己口不擇言。
皇帝冷著臉,揮了揮手,讓四妹下去了。
他慢慢走下來,步伐緩慢。
「詔獄中,朕知道你和你二姐有所隱瞞?!?/p>
他的聲音比步伐更緩,但勝在沉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