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密無間的距離,
皮肉隔著骨骼傳來怎樣的震顫,
荊棘心里不是不知道,那聲悶哼和眼淚她都收進了心里。
在她受傷的那一刻荊棘腦袋里忍不住想,她對于明月來說,
是否不祥?
不然的話,為什么每次相遇,明月最終的后果結局,全都是遍體鱗傷,身心俱疲呢?
這樣的想法盤旋在她的腦海里,但是明月倒下后的某一個瞬間,她撲過去扶的時候,明月拼盡全力的伸手拉住了她。
沒有力氣,幾近喪失意識的時候,明月選擇拼盡全力,試圖牽住她的手。
荊棘在自己的眼淚里明白,她對于明月來說不是不祥,她是明月最好的朋友。
這輩子一直都是。
明月對著那張鋪滿眼淚的美麗面容伸手,她輕輕擦去荊棘流出來的傷心,那雙溫熱的手和很久之前一樣,輕輕拍在她身上,試圖為她撫平所有的痛苦和創(chuàng)傷,明月在一片晴朗中側(cè)過頭去,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悄悄轉(zhuǎn)移話題,坐在一旁的張弛正在和徐立言低聲說話,明月看著那張他幾乎認不出來的臉,對著荊棘問道:“張弛什么時候來的?”
荊棘的目光隨著明月的話也轉(zhuǎn)移到張弛的身上,原來在和徐立言輕聲敘舊的人敏銳的察覺到這個目光,他側(cè)頭望過來,沖著荊棘和明月露出來一個淡淡的微笑。
荊棘見這個笑,眼底的沉重情緒也終于緩和,她看著明月輕聲道:“剛剛?!?/p>
那雙眼睛側(cè)過去,看著明月無奈道:“我也是,剛剛才遇到他的。”
回想起來和張弛相遇的過程,荊棘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明月在急診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了,周闊沉著的臉終于有所緩和,他找了容叔幫忙給明月安排了病房,又讓匆匆趕來的盛津盛婉照顧遠道而來的周知意和徐立言,無奈幾個人一個比一個倔強,而其中的翹楚荊棘在一旁無聲掉淚,她無論如何都不肯去休息,一定要等明月醒來。
身兼重任的盛婉見狀嘆了口去,干脆上前拉著她輕輕安撫,讓她安心。
兩個人在醫(yī)院的病房里一起等到了天亮。
這個過程中,秦如夢的話始終在她耳邊縈繞不去,荊棘突然就想起來了周闊口中的那個朋友,她默默的抬起眼睛來向盛婉望去的同時,卻見盛婉也在繃著嘴角,忍著什么問題一樣,無聲的看著她。
于是這個天明,荊棘知道了周闊為救秦如夢轉(zhuǎn)學前來西瑯,而盛婉了解了明月為了荊棘,孤身一人遠走洛水的全部。
兩個人靠在病房的沙發(fā)里沉默,只靠緊緊相牽的手傳遞震驚和心跳。
這個世界上這樣赤誠的人有兩個,并且他們還相愛了。
說不震驚是不可能的,但平靜下來之后,又覺得這是命定。
相遇是命定,離別是命定,就連重逢,也都像是命中注定一樣。
他們天定良緣,他們天生一對。
這樣的氣氛被進來病房的周闊
打破,他不知道去了那里,進來的那一刻鐘就連頭發(fā)絲都有著寒意,盛津跟在他身后沉著臉,一言不發(fā),而周闊徑直去了明月面前,站在病床前輕輕對著那雙寒冷的手哈了口氣,又輕輕的搓了兩下。
直到那手熱了,他才上前,輕手輕腳的給她掖掖被腳。
病床上的人沒有恢復知覺,周知意靠在徐立言的肩膀上,二人也在這漫長的夜里漸漸昏睡,安靜室內(nèi)說話不方便,盛津悄悄比了一個出去的手勢。
他們在熹微光景里起身離開,在門口一起等候周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