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潮的余韻過去許久,溫蕎都沒能從中回神。
她埋在男人肩膀,小動物似的瑟瑟發(fā)抖。
念離撫摸懷里溫?zé)犷潉拥募贡?,親吻她的發(fā)頂,“好了,不哭了?!?/p>
明明他也會溫柔地哄,明明他也會心疼她的眼淚,為何還要這樣逼迫。
“我討厭你?!彼怀陕暎吐暟蟆扒竽惴胚^我,念離,求你放我走。”
念離沒說話,摸摸她的臉,將她抱回房間。
“別說傻話,也別再想他。”把人在床上放下,念離握著腿彎將她帶至身前,套子拆封自己戴上,熱燙塞入女人手心,親昵貼蹭她的臉頰“你摸摸,我?guī)狭?,今晚好好陪我?!?/p>
她是什么,要用“陪”字。
溫蕎流著淚搖頭,手腳并用地頑固抵抗“放我走,念離,求你讓我離開?!?/p>
“那你給我個理由。”滾燙的淚砸在手背,男人似是被她的反抗刺激,用力鉗住手腕壓過頭頂,森冷的目光直射向她“是你愛我還是我愛你,溫蕎?你不知道你是我的嗎?我為何非放你走不可?”
擲地有聲的話音落下,女人似是愣住,又像徹底絕望,室內(nèi)靜得一時連呼吸聲都沒有。
他怎敢說出愛字,他怎敢這樣輕視愛。
“因為一切都是錯的。”
“你根本不明白我怎樣活著,”半晌,溫蕎哽咽著近似氣流聲開口,“過大多數(shù)人的生活,是我能選擇的成本低最輕松的生活方式?!?/p>
甚至不需要是正確的,也沒有選擇余地的,卻可以幫她避免侮辱,毆打和責(zé)罵。
她怕疼啊,真的很怕很怕。
反抗抑或做自己,說起來多么輕松,可一雙幼年就被暴力屈服跪下的膝蓋,一根被苛責(zé)冷諷碾碎的脊梁,要怎樣支撐一個襤褸懦弱的靈魂重新站起來。
“那什么是對的?”頓了幾秒,男人說,“你覺得自己正在脫軌,可你又把自己既定在哪條軌道?”
有些話無需拆穿,她自己明白有多站不住腳。
念離像他說的那樣,真的不在乎她是否愛哭,是否懦弱,是否不勇敢,他也無意指責(zé)她暴力之下養(yǎng)成的軟弱退讓。
他會把她牢牢抓在手里避免潛在威脅,可也正因如此,他才是供她攀附的植株,是她唯一的浮木。
哪怕被她吸干養(yǎng)分,哪怕和她一起溺斃,她也只屬于他。
這是自然而然的事,因為破處那晚看著性器的血,他只想到等他離開她挽著陌生男人走她的橋,他就想搞死他們,把他們吊死橋上。
所以后來的一切,欲望、喜歡甚至婚姻,他都絲毫沒有抵抗。
無法容忍那就不需容忍,她是他的,第一眼他就明白。
“何況,和自己學(xué)生做愛就是大流?為何你只對他心軟偏愛?”
“你殺了我吧。”他說。
在伸手不見五指,連月光都不肯包容的漆黑房間,溫蕎哭到大腦缺氧,聽見卻尚不能反應(yīng)話中含義之際,男人突兀開口,一把匕首塞入手心。
“你既這么恨我,討厭我,希望我下地獄,那便讓我看看你的決心?!贝笫职∷氖治兆〉侗粩嗍站o,男人前欺,刀尖抵向自己心臟,沉聲重復(fù),“殺了我,溫蕎。殺了我我就放你走,保證你不用負(fù)一點責(zé)任?!?/p>
瘋子,瘋了。
他真是瘋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