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往他懷里蹭,仿佛對方是解渴綠洲,冰川之水,哪知他比她身子還燙,兩具滾熱的身體糾纏一處,唯有那雙玉骨架子般的手,仍舊沾著涼意。
她便將紅潤臉頰放他指尖,不停蹭著,“哎呀,舒服多了。”
真會折磨人吶。
只顧著自己舒服,又把他晾在一邊。
順手將臉抬起,送到鼻尖蹭著,“今晚恐怕就得熱了,誰讓你剛才貪吃,喝那碗粥?!?/p>
“我那會兒不是冷嘛?!?/p>
她撅著嘴,滿腹委屈,“六爺讓滿春兒弄涼果來吧?!?/p>
“沒用,喝冰也不成?!敝讣鉄o意游走,順著手臂繞到后腰,穿過薄衫一下下挑動起玉腰,清芷渾身發(fā)抖,不明所以地問:“為什么,為什么冰不行!”
“那是一碗鹿茸血粥,老太太特意給我補身子,你都喝了,咱們要怎么散吶?!?/p>
清芷尋思這下完了,只怕鹿茸效力不比春藥輕,又尋思對方既然不愛男色,莫非那天晚上她與他坐實了。
重重帷幔下,唯有一盞燭火盈盈,清芷朦朦朧朧地看過來,好俊美的一張臉,冷冷眸子被欲望燃著,比燭火還要熱辣辣。
素日里端的是清風(fēng)明月,如今卻落了凡塵,實在勾人得緊,清芷神魂飄蕩地往前湊,倆人離得更近了,她笑道:“六爺真好看啊,雖然你很好看,可我還是覺得難過,在船上——”
“我也是為救你,如今不是成好事了?!?/p>
清芷哦了聲,一雙杏仁眼迷迷糊糊,姿態(tài)欲拒還迎,愈發(fā)勾起火,晏云深嗤笑:“你看看我,模樣配不上,還是家世配不上,對你不夠好,還是心不夠誠,整個晏家除了門口兩個石獅子,沒人不曉得我的心思?!?/p>
是啊,一字一句都挺對,而且她也喜歡,喜歡兩個字第一次清清楚楚蹦出來,讓心又砰砰跳。
“六爺,六爺——”
她只是喃喃叫,聲音越來越小,晏云深不禁哄道:“云郎?!?/p>
“云郎——”
聽話得很,怎能不招人疼,讓他魂飛魄散了。
燭火熄滅,雪還在昏天暗地下,采芙打哈欠站在廊下,吩咐院里兩個小丫頭去備水。
快天明時,月亮才露出個角,皎潔銀光灑下,倒映出天地仿佛一個明晃晃,亮堂堂的雪洞。
花月巷里隱約穿出琵琶聲,蕩蕩悠悠,在寂靜的夜里穿堂過巷。
萱娘剪滅燈,合衣躺在榻上,屋里火盆燒得旺,一會兒又冒出汗,將外襖脫掉,只穿著白綾裙,藕色衫,云鬢歪斜下是張素凈秀氣的臉,梨花映雪般。
外面穿來馬蹄聲,以為是誰家的少爺貪玩,天明才回家,卻聽鶯歌在外敲門,“姑娘,大人來了。”
萱娘打個激靈,“快,快請。”
大人——能是誰吶,顧不得太多,隨便挽住頭發(fā),披上襖子,急慌慌迎出去。
邁腿到明間,檀木桌上已擺好酒菜,并一注子梅花酒,鶯歌捧著落雪的大氅,朝她福了福,又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