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灼灼放著光,滿目璀璨望過來,似乎在說你瞧我多上心,還不快表揚幾句。
還是那個小女孩。
晏云深無奈,“你一個侯門秀女,哪里學的這些——”
“孫子兵法啊,以退為進,上兵伐謀嘛。”
晏云深氣得只想笑,“行,姑娘了不起?!?/p>
語氣不好,還不樂意吶,清芷暗忖是不是做得太過,到底對方也姓晏,生氣情有可原,大過節(jié)家里又有客,興師動眾搭戲臺子,傳出去不好聽。
她知錯就改,態(tài)度良好,“六爺,我錯了,不知輕重,把家里弄得亂七八糟,盡管怪我吧?!?/p>
突然又可憐兮兮起來,惹得晏云深沒脾氣,“你查事,無論怎樣都好,家里翻了天我也不管,但不該從不把我的話當回事。”
一臂伸手去拉,聽小丫頭驚呼著落到懷里,他實在氣急了,攏著她的臂膀,抬起下巴,幽深眸子風起云涌,直把清芷給嚇住。
“我說過吧,凡事以自己為先,你是傷好了,記吃不記打,去惹徐小姐,她是何等人家,豈是好拿捏的,若今天我不在,對方撒起潑,把你拉出去賣了,殺了都有可能,再說何時讓你去勾引人,這種事——我可絕不許的。”
話說得兇,卻藏不住里面的關心,清芷扭過頭,小鹿亂撞,“六爺說什么吶,徐家小姐再張狂,也不至于隨便打人罵人吧,再說我哪有勾引人,不過在假山后講幾句話而已?!?/p>
她不認,他也不想追究,省得問出更心煩的事來,清芷掙扎著想從腿上起來,他便幽幽笑了,“剛才還說謝我,如今在身上坐一會兒都不成?!?/p>
“謝也沒有這樣謝的。”依舊扭著身子,盡管于事無補,表情卻端得肅穆,“六爺快放開,讓丫鬟看見成何體統(tǒng),太沒規(guī)矩了?!?/p>
晏云深笑意更深,“你就會胡思亂想,我現(xiàn)在喊人進來,他們也不敢?!闭Z氣忽地一轉(zhuǎn),帶上誘哄之意,“別亂動,不過摟一下,怪暖和的?!?/p>
清芷暗咬銀牙,又不是暖爐,暖什么暖,再說一個好男色之人何必與自己糾纏不清。
“六爺也不怕萬一傳出去,讓人聽到不高興?!?/p>
“誰不高興,管得了我的事?!?/p>
他將月餅又掰碎,放她嘴里,“挺好吃,禮尚往來啊。”
清芷賭氣咬著,“你不怕——柳掌事氣不順。”
柳翊禮正在日夜監(jiān)工修堤壩吶,晏云深差點忘了,人家以為自己好男色。
他瞧她漂亮的杏仁眼滿是認真,實在可愛,懶得解釋。
“你若閑,不如尋思點有用的,少在這里異想天開?!闭f著又倒杯酒,喂她喝了,“今天的酒好,不醉人?!?/p>
雙料茉莉酒帶著特有芬芳,舔一口香腮滿懷,清芷吃得臉熱,朦朧中又聞到另一股香,不是食物味,好似女人脂粉香,頓了頓,發(fā)現(xiàn)從晏云深袖口傳來。
探眼看去,只見一抹鮮紅擋在其中,禁不住問:“六爺袖口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