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身拿枕頭擋在中間,被晏云深一臂撥開,伸手環(huán)住腰,倆人一起倒在枕上,清芷抬頭,手支著他的xiong膛,“六爺,不帶這樣的?!?/p>
“天氣越來越?jīng)?,忍心我睡在冰窟窿里啊,剛才誰說的不是沒在一起歪過,咱們可沒楚河漢界啊?!?/p>
還不是由于他不講理,清芷挪了挪身子,聽窗外風(fēng)呼呼地吹,已是中秋,暖閣還未熱,碧紗櫥外肯定涼。
咬著銀牙,囁喏道:“行,我也不是欺行霸市的人,六爺平時待我不錯,那你就住幾天,等采芙生了暖閣,可沒理由再過來?!?/p>
這回輪到晏云深意外,他本來不過玩笑,沒想到對方能同意,低頭看她水靈靈眸子里全寫著光明正大,有恩必報。
這丫頭,他如此討好她,想吃的都送上,想玩的都給上,有個風(fēng)吹草動便惦記,人家全然沒有一絲動情,倒是公事公辦。
雙手環(huán)緊,閉上眼,沉聲不語。
清芷聽著對方xiong膛有力的心跳聲,卻有些不自在,說不上哪里不對勁,伸手推,又怕把對方弄醒,暗自腹誹六爺真把自己當(dāng)暖袋,好賴男女有別,縱然他沒意思,可——
沒敢繼續(xù)往下想,怕冒出來的想法把自己嚇一跳。
暗下決心,等對方睡熟再脫身而出,但她也困,鼻尖蕩起青麟髓的香,那香味原含著冷意,卻因沾上皮膚的溫度,變得溫柔起來。
越聞越舒服,恍惚入夢中,來到高高的屋檐,蒼天的樹,青翠枝葉,她跑啊,跳呀,無意間落下,砸中一個人。
對方身上有迷離的香,讓她牽腸掛肚。
還以為書允哥換的熏香,或許聞錯了,滿樹滿園的花香,誰能確定,這會兒才知不對,原來有人熏著一模一樣的香。
清芷夢里對自己說,等醒來一定要問六爺,為何氣味如此獨特,可千萬別忘了。
庭院靜,月當(dāng)空,細細風(fēng)吹桂花落,是眉尖一點黃,千崖風(fēng)露香。
第二日晏云深睜開眼,胳膊沉得抬不起來,原是小丫頭的腦袋枕在上面,一夜未離開。
低頭瞧,下巴落到烏發(fā)間,清芷嫌他亂動,迷糊中手攔上脖頸,直往懷里鉆。
嘟著嘴還嫌不舒服,他便更不舍得動,攏了攏,好讓對方找到合適的位置。
采芙端洗面水來推門,瞧輕紗帷幔重重,笑著又退回去。
曉得晏云深一直睡在隔間,好不容易同榻而眠,不能打擾。
伸手喚打掃的小丫頭,噓聲道:“回去吧,過兩個時辰再來?!?/p>
院子里越發(fā)靜謐,連日頭灑下來的光都變得纏綿,好讓屋內(nèi)人睡個夠。
卻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不過隔著幾座太湖石壘成的假山,一汪幽碧湖后,晏書允的住處滿是烏云慘淡。
新娘子沉個臉,眼眶泛紅,丫鬟婆子一邊伺候梳洗,一邊面面相覷,不敢吭聲。
等走出院子,大丫頭雪梅才長出口氣,拍著xiong脯子嘆,“奇怪了,昨日新娘子興高采烈的,今早就大變臉,難不成——”
她一個姑娘家說得臉紅,還是對面的柳婆婆年紀(jì)大,沒個顧忌,一面將面盆的水倒出去,伸手攪帕子,“還能為什么,昨天他們倆人各睡各的,沒圓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