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云深的心揪緊,原來今夜種種竟是為攤牌離開,而且對方已見過小哲,肯定知道杏春不在,他了解清芷,一定生氣。
“小哲的事聽我解釋,河道貪墨坐實,杏春抄家時便丟了命,我再大的本事也無法將她復(fù)生啊,不告訴你,實在怕你傷心,沒別的?!?/p>
聽到杏春的名字,清芷更傷心,抽泣道:“在六爺心里,我便是個完全無用之人,任何事都不值得告知,什么都不需要知道,我只要完成六爺?shù)姆愿?,就像滿春兒,秦桑,采芙一樣,或者連他們都不如,只是偶爾收留的小貓小狗吧?!?/p>
雖是哭著,一字一句卻說得清楚,晏云深愣住,從沒想到這層,只想著把她護好,安安心心地寵著,沒想到人家不愿意。
在怨他不把她當(dāng)一個活生生的人看。
“我若說我沒這個意思,只想讓你歡心,信不信吶?”
他是能言善辯,詭譎之才,朝堂上舌戰(zhàn)群儒也不落下風(fēng),此時卻像個傻乎乎的書呆子,滿腹經(jīng)綸卻講不出話,看人家不回聲
,只得又可憐兮兮地:“以后改還不成嗎?”
以后兩個字,聽起來讓人傷心,清芷抽著鼻子,“什么以后不以后,我就要離開了,哪來的以后,六爺怕是忘了一紙婚約?!?/p>
云深看她搭話,又有了回旋的余地,溫聲笑著,“什么婚約,早就扔了?!?/p>
“你扔了,我可還有?!鼻遘浦逼鹕碜?,從袖口掏出小哲存的那張紙,“別不認(rèn)賬?!?/p>
晏云深瞇眼瞧了瞧,“我看一下,不能全憑你說?!?/p>
伸手接來,直接扔到火盆中,噼里啪啦燒個干凈。
“現(xiàn)在沒有了吧?!?/p>
清芷清醒過來,簡直無法置信,只聽對方悠悠道:“喝了合巹酒,還想一走了之,合巹,合巹,一葫兩瓢,瓢盛苦酒,穿腸掛肚,不到灰飛煙滅,誰也分不開。”
不知他意欲何為,難道要下半輩子搭上。
“六爺,你——”
腰肢被摟得更緊,她使勁往外掙,他便往回拽,倆人糾纏著,哄哄然往前倒,本想用手撐住,對方卻縱容著躺在榻上。
清芷不愿意,扭來扭去,晏云深只得用手勾她脖頸,一邊搬過下巴,低聲道:“留下來,告訴你個秘密。”
“我什么秘密也不想知道,放開我。”
“有關(guān)萱娘?!?/p>
清芷頓住,睜大眼睛問:“她怎么了?”
晏云深實在想笑,這丫頭心里只有別人。
“那你算答應(yīng)了。”他調(diào)笑般問,鴉青睫毛掩著烏黑眼珠子,仿佛攬住夜幕星河。
清芷咬嘴唇,尋思對方太壞,竟威脅自己。
“我——”
話音未落,嘴唇貼上另一份柔軟,暗咬輕捻,將她整個心魂吸了去。
身子順著力量往下倒,習(xí)慣性用手撐住xiong膛,睜眼看他,驚恐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