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審團(tuán)與公訴人面面相覷。
“噢得了吧,霍金斯小姐?!鄙w爾·納什友善地提醒她,“這招對麻瓜法官有用,這里的大多數(shù)人都比你更明白、我究竟是不是一位嬌軟柔弱的無辜女巫。小心用力過猛,讓他們覺得我是個變態(tài)?!?/p>
“抱歉,納什小姐?!狈评翉纳迫缌?,“我辯護(hù)的原則一直都是:從不問當(dāng)事人是不是真的做過。”
天啊,這是請了個訟棍?洛里搖搖欲墜。
法官shiwei般地?fù)P起了他的小錘,還有些躁動的法庭頓時安靜下來,唯有格林德沃微微一笑。
“因不可抗力因素,事發(fā)國相關(guān)單位已無法到庭,暫由英國魔法部麻瓜應(yīng)急對策司駐唐寧街高級專員阿奎納斯·普威特代為提起公訴?!狈ü倥R時說明了一下,擁擠的公訴席上茫然地站起一位發(fā)頂略禿的中年男巫來,一份材料被簡單粗暴地塞進(jìn)他手里。
“照著念就行?!彼耐逻匏埂に箍碌吐晣诟馈?/p>
洛里有些愣神,實在不明白是什么“不可抗力因素”導(dǎo)致整個魔法部派不出一個會寫材料、念材料的閑人,但隨著普威特聲音逐漸顫抖、其他人表情也逐漸失控,洛里簡直——
他低頭瞥了一眼小小一只坐在扶手椅里的蓋爾·納什,只覺得一陣惡寒。
“盡管缺少恰當(dāng)?shù)墓V人,但還好我們有許多證人?!敝鲗彿ü倌托牡却笫苷鸷车钠胀仡濐澪∥∧钔旮遄?,“傳污點證人奧托·馮·霍恩洛厄到庭作證?!?/p>
另一扇門悄然打開,一位理應(yīng)和格林德沃年歲差不多大的男巫緩緩走進(jìn)來。他的頭發(fā)已然十分花白,骨架子不小,但整個人卻又瘦又佝僂,單就精氣神來說,他簡直能當(dāng)在場所有人的爺爺——通常只有一百三十歲以上的老人才會呈現(xiàn)出這種冢中枯骨般的精神面貌。
“天??!”蓋爾·納什驚訝極了,她一度站了起來,雙手扶著齊xiong高的圍欄,“奧托,你還活著!”
“托二位的福?!眾W托的目光毫無感情地從蓋爾·納什臉上滑過,但卻一直擰著脖子,不敢去看格林德沃。
“介紹一下你自己?!笔紫亮_捅咕了代理公訴人一下,后者如夢初醒,連忙念臺詞,一邊念、一邊以一種極其復(fù)雜的眼神注視著蓋爾·納什。2
“我從1900年開始追隨格林德沃先生,我在的時候,文達(dá)·羅齊爾還排不上號。后來我被調(diào)去跟隨蓋爾·納什,全權(quán)負(fù)責(zé)在東方的一切事務(wù)。”
“什么事務(wù)?說得具體一點?!?/p>
“把一些裝置安放到她指定的位置,有的在海里,有的在山里。”
“什么樣的裝置?”
“我不知道,是她自己做的,像個金魚,每天會吐泡泡,我們只需要記錄下泡泡里的數(shù)字,每周、每月、每年匯總起來,報給倫敦?!?/p>
菲利帕貌似認(rèn)真地聽著,但按照某種節(jié)奏依次敲擊的手指暴露了她的無聊?!拔医ㄗh你多說點,證人先生,你有沒有什么更‘邪惡’的內(nèi)容?”她屈起手指比了個引號。
“我相信那些數(shù)據(jù)是有關(guān)于大地震的,她后來還給了我們一個公式,套進(jìn)去算,會得出一個數(shù)字,那是距離地震開始還有多久,單位是月!”
“所以本來就有一場地震,這關(guān)我們納什小姐什么事?”訟棍伸出指尖血滴般鮮紅的手,隔空點了點聽得入神的意大利巫師。
“還有一個咒語!”奧托又想起一件事來,“還有一個咒語……每天都要念,就對著她放裝置的地方,把魔杖尖chajin土里或者海水里。”
“還記得嗎,是什么咒語?”菲利帕滿臉同情,“其實以您的精神狀況,強(qiáng)要您作證是不人道的。”
“在她掌心紋著!是她在非洲學(xué)的!”奧托終于被她刺得破了防,他吼起來,像一頭病入膏肓的老牛,“你們看她的手!”
所有人都齊刷刷地向被告席看去,甚至包括格林德沃。蓋爾·納什也十分配合地將雙掌掌心示于人前,右手潔白無瑕,左手的確紋了一行字。
洛里義不容辭,可他湊近一看,旋即尷尬地后退了半步。
“是我愛人的名字?!鄙w爾·納什心平氣和地說,“秀恩愛是異性戀的天賦人權(quán)。”
法官就好像沒聽見一樣,他看向公訴人,寄希望有人能從之前的某份口供里找到那個咒語,但所有人都讓他失望了。
“好吧!”法官無奈地繼續(xù)敲錘,“我們還有一位證人能提供那個咒語的準(zhǔn)確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