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會是個間諜吧?
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從那天開始,蓋爾入睡的時間越來越長,有時候上著上著課都會睡著。連其他學(xué)院的同級生都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常,她被斯內(nèi)普和阿利安娜兩次送去醫(yī)療翼,結(jié)果什么都沒檢查出來。
“相信我,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一種病,你和鄧布利多聯(lián)合會診都查不出來。”蓋爾打了個哈欠,“我就是太累了,正在發(fā)育的身體經(jīng)不起我這樣往死里學(xué)?!?/p>
這就是拉文克勞嗎?斯內(nèi)普不得不承認(rèn),他對這個學(xué)院沒什么了解,似乎他們總有一種超脫于世俗生活的眼光,比如那個家里辦雜志的洛夫古德,比如救世主的那個前女友——戰(zhàn)爭迫在眉睫了,她還在那里毫無所覺地love&peace。
他不是不好奇蓋爾在忙什么的,但每次他一靠近,她就面紅耳赤地整個人撲上去擋住、鬧出一些大動靜,然后他就會被趕出圖書館。一來二去,斯內(nèi)普也沒用勉強,只在心底里留了一個淡淡的疑影。
這片輕若云絮的疑慮終于在圣誕假期時揭盅。斯內(nèi)普沒有選擇回家,但蓋爾聲稱要回去和簡妮·布蘭登及其未婚夫過節(jié)。就在節(jié)日當(dāng)天,他收到了來自布蘭登的禮物,一套精致的男式梳妝盒,包括梳子(大小不同的有五把)、刮胡刀、發(fā)蠟(胡須兩用)、古龍水、指甲刀、鏡子等等等等,值得一提的是隨禮物而來的信。
“這是蓋爾
12
1897年,英格蘭,漢普郡,樸茨茅斯海軍基地。
數(shù)艘鐵甲艦靜靜停泊在母港幽藍(lán)深沉的海濤里,隨著波浪的起伏微微顫動,像入眠的嬰兒發(fā)出無意識的夢囈。
“百夫長號”是一艘服役才三年的新船,吃水也不深,卻是新任駐華艦隊司令的旗艦。她很快就會破浪起航,告別祖國,經(jīng)直布羅陀海峽,自地中海穿越蘇伊士運河,沿途拜訪大英帝國的多個殖民地,不斷補充物資,直至抵達(dá)目的地——威海劉公島。
水兵們正在軍港的酒吧里徹夜狂歡,等不到新年他們就得開拔,不得不抓住假期的尾巴、縱情享樂這最后一次。
殖民地里有什么呢?什么都沒有,除了炎熱shi悶的氣候、鋪天蓋地的蚊蟲、如聽天書的土語和粗俗野性的蠻女——也就后者還有點兒意思吧!
此時此刻,“百夫長號”上是沒有人的。哪怕是最普通的列兵,也會選擇擁抱兩大杯充滿氣泡的麥酒,而不是回到搖搖晃晃的船艙里。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艦船下錨后反而比行進(jìn)時更加顛簸。
無人問津的艦船深處,中央儲藏室里,悄無聲息地走出個毫不相干的人來,或者說,腳不沾地地飄出一套華麗的裙裝。
少女虛弱得好像一把輕盈的羽毛,全靠繃緊的鯨骨xiong衣支撐她的身體,她飄過隨軍艦起伏不定的通道,甚至都不需要扶一下艙壁。
“倉庫、大炮,還有什么來著……噢,裝甲!”少女自言自語著,極慢極慢地登到甲板上去,仿佛邁一級臺階,就要耗走她半條命似的。路過船舷時,她的手指依戀般地?fù)徇^副炮,仿佛在關(guān)愛最完美的造物。
“there
you
are~”少女從裙裝的隱藏式口袋里抽出一根細(xì)長的木棍,俯身惡作劇般地敲了敲甲板護欄,嘴里念念有詞。她每點一下,“百夫長號”就不明所以地跟著發(fā)出一聲震顫的嗡鳴,直到她耐耐心心地走過一整圈兒,最后又來到船樓下。
這里是艦橋的位置。剛剛她已經(jīng)摸排過了,甲板下相對應(yīng)的位置就是主動力系統(tǒng)。
她再度揚起手里的木棍,繞著船樓走來走去,口中反復(fù)地念誦著同一個冗長的詞組,直到她再也支撐不住,腳下一崴,險些拖著裙子跪倒在地。
“干,我怎么流鼻血了?”少女驚訝地把自己擦了個滿臉花,“最近天氣很干嗎?”
海浪層層卷上防波堤,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仿佛在嘲笑她的脫線——這里可是海軍基地,她在一艘船上。
“真是見了鬼了!難道是用腦過度?”她干脆就地靠著炮臺坐下,也不敢耍弄那根木棍了,取出手帕來擦那滴落的血跡,一邊擦,一邊輕輕哼著歌。那是一首外文歌,只有副歌那幾句少女唱得最認(rèn)真,她拍拍裙子站起來,將臟手帕裹在一個從儲藏室順來的橙子上,四角打結(jié),然后抬手扔進(jìn)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