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哈哈”一笑,站起身來:“我早該做決定的,事實上我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不是嗎?”
他不知內情也就罷了,既然他知道,他就不能坐視一個無辜的人在冤獄蹲上一二十年,無論那個人是不是他的弟弟。
重歸快活的青年彬彬有禮地向蓋爾作別,走出兩步卻又折了回來,從長袍里抽出一份禮物。
“哦不,你太客氣了,阿不思!大可不必,啤酒和香腸就很好!”遲一步回過神來的蓋爾連忙阻止,但鄧布利多只是俏皮地向她擠了擠右眼,轉身離開了。
“留步吧,蓋爾,你今天沒準兒還來得及寫完?!?/p>
瑪納薩機靈地跟上去送客——畢竟她只是習慣性地依賴蓋爾,這幢房子的主人缺位的時候,她也能一手將麻瓜和巫師兩攤子事抓得都很硬。
蓋爾呆呆地盯著桌面上的那份禮物,這個形狀,想也知道是本書,想也知道是什么書。
她撕開包裝紙時腦子里一片空白,直到看清墨綠封面上用燙銀花體字寫著的題目,靈魂才仿佛終于歸竅了似的。
《魔藥學原理》,西弗勒斯·斯內普【著】。
蓋爾忍不住笑了起來,手指在硬殼封面上摸來摸去。她簡直不敢想這本書會有多難讀,更不敢想斯內普的責編是不是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才能逼他寫出這么厚一本。
畢竟對于天才來說,有些東西沒必要解釋得太細,真要往細了講,反而更講不明白。
她一邊笑著,一邊翻開封面。
“獻給我的妻子?!膘轫撋先绱藢懙溃鞘且恍惺謱戵w,那是斯內普的筆跡。
她慌得差點兒把書扔了,好險又撈回來,驚魂未定地看著那行字發(fā)愣。蓋爾本以為自己會哭,眼底卻干干的,一種從未有過的沖動在蓋爾心里橫沖直撞:
我得去找他。
但她坐著沒動,費了好大的力氣,讓這種沖動如潮水般散去——再洶涌的大潮也有消散的一刻,哪怕是海嘯呢?然后她又翻過一頁。
蓋爾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行字并非斯內普親筆題寫的,他應該只寫了一張,這筆跡經(jīng)過魔法印刷機的無數(shù)次復印,出現(xiàn)在每一本書的扉頁。
這樣她無論買到哪一本,都能看得到。
蓋爾情不自禁地握住了長袍里的戒指,她死死地握著,銀鏈勒得皮膚泛紅。
她想回去,她想去找斯內普,但是她不能。
否則鄧布利多與格林德沃的未來,也會是他們的未來。
“蓋爾?”瑪納薩送客回來有一陣兒了,只是沒敢進,干脆湊在門口看剛收到的貓頭鷹來信,現(xiàn)在一封信也看完了,她憋不住了,“九月一號那天你有事嗎?”
“???”書桌前那只佝僂的大蝦舒展開來,伸手翻了翻備忘錄,“沒有哦!”
“那你帶我去國王十字車站吧!”瑪納薩高興極了,“那天穿什么好呢?算了,做條新的!”
蓋爾莫名其妙地望著她:“霍格沃茨什么時候開始招收成人教育了?”
“什么?才不是啦,紐特邀請我去送送他,去年他入學的時候你不在家,我脫不開身就沒去,今年補上!”瑪納薩喜滋滋地捧著信,“我們要早點去,我要是能去火車上看看、轉一轉就好了?!?/p>
“成啊,你從車頭遛到車尾都沒問題?!鄙w爾忍俊不禁,“想不到你倆感情還挺好?!?/p>
她最開始是安排瑪納薩跟隨奧斯汀太太學識字,但她高估了牧師夫婦的品德——彼時瑪納薩剛剛重獲自由,身體與精神的健康情況都不容樂觀,身上蓋爾的衣服活像是偷來的,雖然有蓋爾作保,但她倆看上去就不像親戚。
失學大兒童瑪納薩女士很快就開始厭學,但蓋爾彼時在霍格沃茨鞭長莫及。后來還是經(jīng)由長子忒修斯成功和瑪納薩接上頭的斯卡曼德夫人慷慨接過重擔,她本來也在教小兒子紐特,一只羊是趕,兩只羊也是放,學童年齡差足有十三歲的小葵花媽媽課堂正式開課!
瑪納薩甚至有體育課,她騎過鷹頭馬身有翼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