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頓先生一愣?!耙舱堖M來就是了。”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的臨時小變故并沒能打亂蓋爾·納什的腳步,她甚至借走了杰克和車,李代桃僵的意味十分明顯——看起來塞巴斯蒂安·普林斯就是她選來冒充他的人。
可也不像啊?高矮胖瘦都不太行,當真退回十一二年前去,體型上還有點兒譜,可那時候的e·d·a·斯文頓風華正茂,小普林斯的五官卻還滿是青澀。等到成熟度勉強對上了,他們卻一個發(fā)福、一個長高了。
管家很快去而復返,引著一個——老天爺?。∷刮念D先生猛地站了起來,報紙從他身上一路“噼里啪啦”地滾下地去。
一個和他完全一樣的人?。?!
這、這怎么會……除了神情截然不同,這個正急色匆匆地大步走來的“斯文頓”,他臉上沒有長過敏的疹子。
斯文頓先生艱難地看了一眼老管家,發(fā)現(xiàn)其人低眉順目,和平常一樣淡定自若。
“約翰?”他顫抖著叫了一聲。
“先生?”管家應了一聲,略抬起臉來,向前走了一步,“聽候您的吩咐?!?/p>
“不是!這——”斯文頓先生的手指頭都在抖,他難以置信地指著大咧咧站在桌前的冒牌貨,“他——他——”
“這位就是普林斯先生?!崩瞎芗移婀值乜戳斯椭饕谎?,“我以為您認識他?!?/p>
e·d·a·斯文頓大惑不解,在“揉眼睛”和“給自己一耳光”之間猶豫不決。
“我要見首相?!泵芭曝浺呀?jīng)開口了,該死的連聲音都是一模一樣的,“如果你想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帶我去見首相。”
“不可能?!彼刮念D先生還沒反應過來,就下意識拒絕。
“叫上皇家郵輪‘泰坦尼克號’那個和你同名的船長,我聽說他已經(jīng)回英國來了。”冒牌貨就像沒聽見他的拒絕一般,“也帶上他——如果蓋爾·納什對你們還有用,如果你不想她因為這件事而死?!?/p>
啊???
“泰、泰坦——”斯文頓先生磕磕巴巴地說,“這又有什么關系?”
三個月前的海難他壓根沒放在心上,只要沉的不是皇家海軍的軍艦,不是他的心肝寶貝“暴怒”號與“簡妮·布蘭登”號,e·d·a·斯文頓連“泰坦尼克”號死了多少個人都不關心。
但他也不是全然不知。因為這件事在民間似乎發(fā)酵得還挺大的,不僅僅因為“泰坦尼克”號事先牛皮吹得大大的卻在首航即沉沒,更是因為她實在是太“體貼”了——在全員撤離之前,不僅沒沉,船體傾斜甚至都沒超過十度;倒了那么大個煙囪,傷害為零;船身裂大縫,愣是也沒裂下去。
遇難名單異乎尋常地短,除了就在進水口附近作業(yè)實在躲避不及的工人,就只有在救生艇下放事故中不幸跌斷脊椎的幾名婦女。
這當然不科學,沒有任何一個學科的理論能解釋這種情況。但事實就是,現(xiàn)在船在大西洋底,壓根沒法兒復盤。
而所有的幸存者,都因為過度的驚嚇而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記憶模糊,更有甚者,連怎么坐著救生艇去的皇家郵輪“卡帕西婭”號都忘了,還以為是自己劃著去的2。這當然也是可以理解的——對一些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貴婦來講,在登上“泰坦尼克”號之前,她們生命里遇見的最大困難無非就是“下大暴雨,賽馬會取消”之類。
“如果沒有她,那么‘泰坦尼克號’的幸存者只會有現(xiàn)在的十分之一。”冒牌貨冷冷地說,“你還記得當天的事吧?你以為她急著趕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