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現(xiàn)在在哪兒呢?”
“開羅,英國人救的嘛!”
“那皇太子殿下呢?”
“活著?!敝弊蛹У穆曇袈嚲o了,“我來就是提醒你,明天開始會有人來調(diào)查這件事,知道該怎么說吧?”
“知、知道!”千代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哪怕是我拿刀架在艦長脖子上逼迫他,都不可能是皇太子……說起來,那船上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炸膛了吧?”直子姬似乎也不是很明白,“哎,不管,等明天人來了就知道了?!?/p>
緊急趕來的是駐英、意兩國公使,此事于他們而言無異于天塌了。據(jù)說皇太子經(jīng)此一事后脾氣變得格外乖戾,這件事輕不得,這個人卻又重不得,真是讓人兩頭為難。千代趴在床上,天天聽著病房外走廊上焦頭爛額的腳步聲來來回回,一開始還有些緊張的,等質(zhì)詢流程真的走到自己,反而不慌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彼菜闶菍嵲拰嵳f,“我與姬君在甲板上散步,忽然有人吹哨,然后他們就讓我們回艙室里去……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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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代聽見直子姬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那聲音雖然輕,卻像是浸透了淚水。
“這樣,我不打擾了?!彼w速地低聲說,聲音都堵在嗓子眼兒里,簡直像是一聲含混的咕嚕。二人匆匆擦肩而過,斯內(nèi)普小姐一直側(cè)首注視著直子姬,直到她逃逸般地疾步走出病房,才若無其事地回過頭來,輕松地對千代笑道:“那位是您什么人???”
“是我侍奉的小姐?!鼻Т鷮θ粘6叹溥€是得心應(yīng)手的。
“不止吧?”斯內(nèi)普小姐饒有興致地望著她,“你不覺得還有別的嗎?”
千代一怔:“別的?什么別的?”
但是斯內(nèi)普小姐只是笑嘻嘻地揮了揮手,在她面前坐了下來:“你就當我是胡說吧!”
離得近了,千代才發(fā)現(xiàn)這一位的身上似乎也有些許亞洲血統(tǒng),雖然也是高鼻深目的長相,但五官的“洋人味兒”就沒有那么重。照千代自己說,她生得自然是比這位斯內(nèi)普小姐美,眼前的女孩在出生之前,五官似乎沒有事先商量好,這使得她的臉處處充滿著某種異樣的矛盾感,與東方式的、和諧圓融的美大相徑庭,但這矛盾感無疑也是美的,她坐在那里,天生便是人群的中心,會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如果她再沖你笑笑、眨眨眼,那么很好,所有人都會想要和她交朋友。
此時此刻,病房里只有她們兩個,千代依然發(fā)自內(nèi)心地被這位陌生人吸引。
“哎!”斯內(nèi)普小姐很放松,坐下來就伸直雙腿,“早知道你是日本人,我就不救了?!?/p>
千代:?
“我媽媽很討厭你們。”斯內(nèi)普小姐毫不客氣、也毫不掩飾地直視著千代,“女兒總是能共情媽媽,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