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數(shù)字看多了,人就麻木了,也就不覺得那是由一個個人名組成的了。
“接下來呢?”蓋爾漫不經(jīng)心地撥弄著xiong口的吊墜,“你打算怎么辦?”
“你不是見過出發(fā)去撒哈拉的那批人了嗎,在開羅?”
“忘了,我也不關心?!鄙w爾沖他點了點頭,“等鄧布利多和你分手,我再找你喝酒!”
她起身要走,卻被丹寧斯20點名叫?。骸吧w爾·納什!”
“傷心啦?”蓋爾失笑,“你還能騙他多久?他還愿意被你騙多久?少在這里自欺欺人了,我要是你,就提前準備——難道你們分手后還會做朋友?難道他會只帶走他自己?”
目前蓋勒特·格林德沃明面上只是個樂善好施的“孟嘗君”,手下一家巫師貿(mào)易公司,規(guī)模還不如pnb的一個部門大。通古斯的大火球只是他危險嘗試的第一步,這次圓過去了,下次呢?
再沒有比作為技術(shù)支持的蓋爾更明了格林德沃野心版圖的人了。包括那個大火球在內(nèi),每一個條咒語,都是她先提出創(chuàng)意而格林德沃協(xié)力,她試驗無誤確定可行,再教授給那些“助手”們——所謂“眾志成城”,原本只會單發(fā)阿瓦達的巫師也能搞出些大場面。
薄荷色的煙霧倏然散去,蓋爾拔開水煙袋瞧了瞧,里面已然空空如也。
“切,一句也說不得的玻璃心戀愛腦!”她心里腹誹,也懶得搭理丹寧斯,溜溜噠噠地向外走,去陸港買了一張往倫敦的頭等車票。
她孩提時生長的沃土原也好、少年時定居的諾里奇也好,如今都屬于“故土難回”的范疇,好在穿越得來的便宜母親還給她留下一棟在倫敦考文特花園附近的典雅住宅,對于一個巫師而言,住遠住近都一樣,哪怕她住在愛爾蘭呢,去哪里不是一秒鐘的事?
她可是個巫師呀!還是一個自由的,成年巫師。
自詡為成年巫師的蓋爾·納什小姐此時正像個麻瓜一樣老老實實坐火車。南安普頓港離首都不遠,哪怕是火車也要不了一小時,她甚至還嫌太短。
這會是一段鉆石般珍貴的獨處時光。沒有老師同學,也沒有同僚屬下,更沒有同居密友,火車上沒人認得她。雖然家里并不吵鬧,但做家務就是做家務,哪怕她可以用魔法。她得琢磨三餐,得留心要不要灑掃,得將帶去非洲的衣服洗洗曬起來……想到這個,就難免想到那個毫無進展的“人造太陽”工程,通古斯墜落的大火球甚至只是這個項目令人驚喜的副產(chǎn)品。
既然是“日出之帝國”,她就變出十只大金烏來活活曬死他們,也別枉擔了這個虛名——出于某種中式浪漫,她最初提案是這么打算的,然而現(xiàn)實很骨感。
但在封閉的火車車廂里,她卻不必考慮這一切?;疖囆羞M的噪音單調(diào)而富有規(guī)律,極其適合深思,或者反思……只要她不被過往的記憶牽扯住思緒。
蓋爾習慣性地把玩著懸在xiong口的戒指,一邊凝視起自己的左手:平平常常的一只手,比例不夠好,皮肉也不夠豐潤,像是細伶仃的一把竹竿,看著就營養(yǎng)不良。
她想起斯內(nèi)普曾建議她再去向奧利凡德買一根魔杖,這次要記得讓他量左手。當時她是怎么說的?哦,她說pnb到了最艱難的時候,她沒余錢。
現(xiàn)在她不需要第二根魔杖了。
斯內(nèi)普似乎覺得她天資還不錯,阿不思·鄧布利多也說過類似的話。雖然蓋爾覺得他倆都有點兒凡爾賽的意思,但搭配上時間轉(zhuǎn)換器不斷回溯,作為插班生從烏干達瓦加度巫師學校畢業(yè),她只花了一年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