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nèi)普挑了挑眉,沒再說什么,他剛要轉(zhuǎn)身,就聽蓋爾又喊道:“等等!”
溫熱shi潤、帶著皂感芳香的水汽沿著浴室門下方的排氣口緩緩漫溢出來,斯內(nèi)普只好又停下來,等她說下文。
“西弗勒斯,你已經(jīng)走了嗎?”蓋爾猶豫不決的聲音又走近了些,估計也已經(jīng)到門邊了。水汽更加濃郁了,濡shi了斯內(nèi)普的褲腳,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沒有?!?/p>
蓋爾嚇了一跳,想不到這人居然還在。她赤腳踩在地上,險些滑倒,還好牢牢抓緊了門把手,只是吃這一嚇,她手上加力,已經(jīng)將把手擰到最底。
只要他輕輕一推,或者她腦子抽了將手一松……
蓋爾連忙將把手復(fù)位,驚魂未定地將整個身體都壓在門上,覺得渾身放汗,這個澡算是白洗了。
“你到底怎么了?”蓋爾忽然發(fā)現(xiàn)這門單薄得驚人,大概是底下開了排氣口的原因,斯內(nèi)普簡直像貼在她耳邊說話,“不舒服嗎?”
“浴巾不知道什么時候掉水里了,它太大也太沉……我不用魔法根本擰不來?!鄙w爾覺得一股熱意從小腿向臉上蔓延,“翻了半天,也沒找到有備用的,你能不能回你房間看看,他們把備用浴巾放到哪里了?或者問服務(wù)生要一條新的?”
門外靜了片刻。
蓋爾從未覺得自己的聽力好到如此地步。她聽見鞋跟與地毯茸毛摩擦的“簌簌”聲,聽見門鎖鉸鏈搖晃的輕響,不多一會兒,斯內(nèi)普回來了,他敲了敲門。
蓋爾小心翼翼地將門閃開一條縫兒,整個人縮在門后,恨不得掛在門把手上,只探出一條胳膊摸索著去夠。
干燥蓬軟的浴巾被塞進她手里,還有點燙,應(yīng)該是剛剛烘出來的。
蓋爾想縮回手,但斯內(nèi)普卻沒放。
“拿穩(wěn)了,再掉到什么地方去,你叫我我也聽不見了。”他說道,聲音有些模糊。
滿室的水汽都順著那條足以通過浴巾與手臂的門縫向外涌,蓋爾覺得好難為情,連忙用力將手臂一抽,肩膀順勢將門頂死,要不是斯內(nèi)普反應(yīng)快,鐵定夾到他。
“知、知道了!”她慌張道,“你快走吧,晚安!”
斯內(nèi)普快要被她氣笑了,她怎么總是這樣?把他……用完就扔?
蓋爾緊緊地將浴巾抱在懷里,一顆心還在“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被這樣一打岔,她也顧不得辛辛苦苦徒手搓出來的一池子泡沫了,草草將自己沖干凈——薩伏依酒店配備了最新的淋浴系統(tǒng),這很不錯。
她裹上浴袍,在鏡前慢慢擦著頭發(fā)。鍍銀鏡片滿是水霧,蓋爾騰出一只手,拈著浴巾的一角草草擦了擦。
混血兒的面孔出現(xiàn)在鏡子里,陌生而美艷。當然了,再陌生,看了十幾年也看熟了。蓋爾注視著“自己”的臉,她看到鏡中的少女鬼使神差般地將那條半shi的浴巾慢慢地湊到了鼻端。
幾乎全是她自己的氣味,是她狂暴搓掉的一整塊橙花晚香玉的肥皂1,是她像個暴發(fā)戶一樣整瓶倒空的薔薇露——平常她可不舍得住這么貴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