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校規(guī)犯的,夠被開除了吧?蓋爾一邊腹誹,一邊點頭:“當然,現(xiàn)在這樣也太磨人了,還不如給我個痛快,無論好壞我都認?!?/p>
她很擅長認命的,認她自己的。
“跟我來?!彼箖绕胀?,眼神閃了閃,但最終也只是將手伸到她面前,“手?!?/p>
蓋爾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格洛弗·希普沃斯畫像所守護的密室完完全全是一間舒適的休息室,有整潔寬敞、軟硬適中的大床,也有適合小憩的各式沙發(fā),蓬松的長毛地毯上隨意扔著幾個鵝羽枕——主打一個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想在哪睡就在哪睡,反正無論什么病,只要痛痛快快睡上一覺就會好轉,不行就兩覺,提神劑發(fā)明者的思考方式樸素如斯。
“脫?!彼箖绕疹^也不回地說,他正背對著她用魔咒鎖門。
蛤?
蓋爾揪著領子往里看了看,夏天嘛,她都是拿袍子當長袖連衣裙穿的,配蘇格蘭高地的氣候正正好——現(xiàn)在可不是冬天,她袍子底下沒塞那么多內搭。
蓋爾臉紅了,囁嚅道:“太草率了吧?”
“什么?”斯內普有一剎那似乎很想回頭瞪她,但他硬是忍住了,似乎在避忌著什么,只是又重復了一遍,“脫掉?!?/p>
“我不!”蓋爾抗聲道,“拜托,我們還在上學,還要考試呢,而且20世紀初的人都很保守,我只能忍受這個戀愛談得像是精神戀愛,但是——絕不能就這樣!好吧我承認,要結婚宣誓度蜜月才能發(fā)生一些什么,這種念頭已經過時了,但——絕不能就這樣,草率!”
“閉嘴?!彼箖绕杖虩o可忍,但又不得不承認,蓋爾的可愛之處正在于她精明與脫線的二象性,“你還記得我要帶你來做什么嗎?”
“讓我想起來嘛!我和你關系越好我記起來的就越多,如果你成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說不定就會想起全部——你是這樣想的,對不對?”
原來她也發(fā)現(xiàn)了。
“是也不是?!彼箖绕詹幌氚阉频锰?,但蓋爾和他在一起時總是很松弛,哪怕在她病得最嚴重的時候,那種松弛也會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
他想了想,揮動了一下魔杖,一張怪模怪樣的床出現(xiàn)在了房間當中——真的那張已經被魔法部帶走歸檔了,他只是在還原腦海中的印象。
蓋爾的臉色驟然慘白。她像是一個忽然見到光明的天生盲者,被過于刺目的現(xiàn)實世界耀得睜不開眼睛,只能淚流滿面地驚慌后退,下意識地想要逃避逃離。
斯內普徒勞地張了張嘴,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單詞都說不出來。像他這樣的人,每一次的“不忍”都屈指可數。
“消隱無蹤?!彼纱嗬鞯胤駴Q掉原本的打算,“好了,沒事了,蓋爾,睜開眼睛?!?/p>
蓋爾瑟縮了一下。
“是我,蓋爾,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斯內普提高了音量,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她馬上就要被抱枕絆倒了。
“你……”蓋爾輕輕呢喃了一句,睫毛抖動起來,似睜非睜的樣子,“你是誰?”
“你還記得在陽臺上發(fā)生過什么?你還記得我是怎么說、你又是怎么回答我的?”斯內普知道自己有些咄咄逼人,但他沒辦法,他得將那些糟糕的記憶從蓋爾的腦海中剝離掉,或者暫時壓制。
“你剛剛結束和斯文頓的談判,你要用一件殺傷性武器的圖紙換取麻瓜女性的公民權,你就快要成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