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煩躁,又徒然生出些自暴自棄的無力感,回身把門給砸上了。
一聲巨響在這個安靜的空間炸開,在這樣的夜晚能夠讓人莫名生出一種宇宙很空曠很遼闊,而自己像唯一一只茍活于世的爬蟲,每分每秒都在等待著自己短暫生命的結(jié)束。
我直接進了浴室,把所有的燈都打的大亮,開了水,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層一層的剝開,直接丟在了地上。
熱氣慢慢升起來,蒸騰著迷了雙眼。
你說他何崇韜為什么要傷心,明明這么年輕不是嘛,未來還沒來得及展開。
他有什么好傷心的。
chapter18(下)
這年過完了,學校也差不多要開學了,我事不多,到學校報個道,露個臉就好了。
到正式開學的時候,我還特意留意了一下,確實是再沒見過何崇韜這個人了,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個學校突然就變大了、人突然就變多了還是因為他沒來學校。
我坐在辦公室喝茶的時候,眼見窗外一棵樹上冒了嫩綠的新芽,這個春天就這么悄然而至。
這么看著看著倒是心寬了,無所謂了,反正像我這種厚臉皮的即將步入中年的男人最會做的就是把該忘記的事情都給忘記了。
等到這個春天算是正式來了,天氣都暖了起來,我現(xiàn)在十分深刻地認識到自己正在往中年男人的道路上馬不停蹄地狂奔而去,所以克制著自己生活規(guī)律了起來。
天氣特別好的時候我甚至會選擇早起走去學校上課,當做健身了。
去見自己爸媽的時間也多了些,我哥第三次在爸媽那看見我的時候笑著調(diào)侃我:“哎最近活成了個人樣嘛袁東霖?!?/p>
我白了他一眼,特指向他可能因為應(yīng)酬多起來而微突出的啤酒肚:“關(guān)心好你自己吧袁東森,看下你自己的肚子。”
我哥嗤了我一聲,轉(zhuǎn)頭走了,我看見他走的時候還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覺得十分好笑。
就在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確定自己的定位,并且屈服于生活這件事,努力做好一個坦然變老的男人的某個清晨莫名從夢中醒了。
當天是周末我特意把鬧鐘給關(guān)掉,我房間窗簾特別厚,拉上了之后外面的陽光幾乎透不進來。
我感到有人坐在了我身上,猛地清醒了過來,想抬起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被綁在了床頭,我瞇著眼睛從模糊的光中觀察這個坐在我身上的人,手腕轉(zhuǎn)動著想脫離禁錮。
何崇韜俯下身子摸了摸我被扣住的雙手,他側(cè)頭看我:“老師,好久不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