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shí)間,在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鍵。
柳姨娘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急劇收縮,倒映出王媽媽那張?bào)@恐萬狀的臉。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焦糊與極致苦澀的味道,如同巖漿般,瞬間在她口腔中炸開。
那味道,比她這輩子喝過的所有藥加起來,還要苦上百倍,還要詭異千倍。
“呸!呸呸!”
柳姨娘的身體在接觸到床沿的瞬間,本能地彈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想要將口中的東西吐出來。
然而,已經(jīng)晚了。
那藥汁仿佛有生命一般,順著她的喉嚨,滑了下去。
一股灼熱的、帶著撕裂感的刺痛,從她的喉嚨開始,一路向下,直沖胃腑。
“啊——!”
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至極的慘叫,從柳姨娘的喉嚨里爆發(fā)出來,那聲音尖銳得幾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她雙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臉上那副悲痛慈母的面具早已碎裂得一干二凈,只剩下因極致痛苦而扭曲的猙獰。
“水……水……辣……好辣……”
她含糊不清地嘶吼著,整個(gè)人像是被扔進(jìn)了油鍋的魚,在地上瘋狂地翻滾、抽搐。
王媽媽和另一個(gè)婆子都看傻了。
她們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幕。
前一刻,她們還在為即將到來的勝利而沾沾自喜。
下一刻,她們的主子,就莫名其妙地喝下了那碗本該送陸夭夭上路的毒藥。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大小姐……真的會(huì)妖術(shù)?!
這個(gè)念頭如同毒蛇,瞬間鉆進(jìn)了她們的腦海,讓她們從頭到腳,一片冰涼。
王媽媽看著在地上痛苦掙扎的柳姨娘,又看了看床上那個(gè)雖然依舊昏迷,但呼吸似乎平穩(wěn)了一些的陸夭夭,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心直沖天靈蓋。
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抖如篩糠,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姨……姨娘……不……不是我……是那只貓……是那只貓??!”
柳姨娘此刻哪里還聽得進(jìn)她的話。
她的腹中,如同有無數(shù)把燒紅的刀子在瘋狂攪動(dòng),那股劇痛讓她眼前陣陣發(fā)黑,意識(shí)都開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