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兩個列車長全部沒了位置,第一趟就換了兩個新車長。
像這種班組,正是祁嘉夢寐以求的。
混嘛,上班就摸魚,大家一起摸,過一天算一天多幸福,也不用尋找輕快活,畢竟,干啥都累不到哪去。
(請)
008
來到新的班組
由于是第一次上崗,不允許單獨頂崗,收掉手機后,祁嘉被分到了軟臥車,和師父學習乘務工作。
師父叫王楠,三十歲,上班有10年了,坐在邊座上說著:“你這時候來不好啊,兄弟!這時候得挨累呀!”
“挨累?”
祁嘉想不明白,整個車才36人,始發(fā)站站在門口迎接旅客,驗票,提示車門口安全,提示危險品攜帶情況。
上車之后,列車員將旅客紙質車票換成臥鋪卡,作業(yè)就結束了,再累能累到哪里去?
“你當過兵嗎?”
祁嘉點了點頭:“當然當過呀,不然怎么上得班?”
王楠回頭瞅了瞅,見周圍沒有其他人,又看看腰間的對講機不要連頻,悄悄地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兩車長都是新?lián)Q的,再說班組剛出過事,手機都收了,肯定會整頓的,有點心理準備!”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個不用王楠說他都明白,這是必然的。
就像在部隊時,士兵若是不聽話,連長會以加強訓練強度的方式懲罰士兵。
新兵下連也是,前幾天會給你像家人一般的溫暖,先讓你放松放松,當所有人都以為沒事的時候,連長來一個大恐怖,把人累到虛脫,新兵便會聽話許多。
夜間,冰城站開車后,臥鋪車廂熄燈,硬座車廂開半燈,進入夜間行車。
本以為下一站要5個小時,可以悠閑地歇一會兒,結果孫車長走了過來,笑著說:“你倆半夜,把那個暖氣片下面墻壁上的黑道子蹭掉?!?/p>
“知道了!”王楠起身回答。
別看車廂只有25米,這個位置很刁鉆,需要蹲在地上、甚至要跪在地上才可以蹭到,先用百潔布打磨,然后用抹布擦凈。
送走孫車長,王楠回頭笑道:“看到了嗎,我說的準不準?”
“不就這點活嗎,王哥你休息休息,我自己干就行了!”祁嘉準備著工具,擼起了袖子。
“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你太年輕,這個安排不是要整活,而是要整人,過幾年就明白了!”王楠也找好了工具,蹲下身,一點一點蹭了起來。
夜間上廁所的旅客,離開包房路過時都會看一眼,也不知是諷刺還是驚訝,語調聽著心里就是不舒服:“你們還干這個呀?”
整個車廂才25米,刨去兩邊門頭才20米,祁嘉本以為工務段來的,多少重活都干過了,這任務再重也沒有搶險累吧?
可他年輕了,的確是年輕了。
這活不僅累腰,而且胳膊還酸,和工務段的重體力是兩種累。
跪在地上蹭黑道子,將暖氣片下蹭得干干凈凈時,已經是半夜零點了,冬天運行的列車,后背都濕了一大片。
“王哥,叫車長來吧?咱們干完了?!逼罴未謿庹f。
誰知,王楠搖了搖頭,比了個剪刀手的手勢:“還早著呢,就算干完了、也沒干完!我先上趟廁所抽顆煙,你坐在旁邊歇一會兒,別給他叫來,叫來更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