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兒我去鎮(zhèn)上,雜合面兒又漲了好幾個子兒,這么下去誰還能吃得起呀!”
“誰說不是?地里的莊稼眼瞅著全都要旱死了,買不起糧食大伙兒全都得餓死……”
……
一說到莊稼,誰心里都慌,祠堂里頓時跟炸了鍋似的亂糟。
卓長安替他爹來的,一個人站在角落跟誰也不說話。
他性子清冷不合群,村里人早就習慣了。
卓靈和村里其他小孩子扒著門口,好奇的看著大人們吵架。
“行了!都給我住嘴!”
族長重重的敲了幾下拐杖,面色沉重的說,
“叫你們來不是讓你們吵吵的,都給我聽著!這幾日我瞧見村兒里有好幾戶人家,從井里挑水去澆地,一天就能挑個十來擔子,這得用多少水?
你們瞅瞅村頭的那口井去,水位比往年低了一大半兒,眼瞅著就要見底了!
再這么用水,村里就連喝的水都沒了!從今兒起,一家只準打兩擔子水家用,讓我瞧見誰敢多挑水,族法伺候!”
一聽限制用水,好容易安靜下來的人群又炸開了鍋。
那幾家用水的帶頭,不服氣的嚷嚷,
“挑水澆地那是救莊稼呀!眼下再澆上一水還能收個兩三成,真要是絕收了,我一家子豈不是要餓死?”
“是呀,要不是沒法子,誰愿意費這把子力氣?”
“族長你可不能這樣,這不是斷咱們活路嗎?”
……
“咚咚咚!”
族長用力跺了跺拐棍,冷著臉喝了一聲,“井里那點子水,能澆你家多少莊稼?可你把吃水的井弄完,豈不是斷了一個村兒的活路!”
大伙兒都知道今年井里出水的確少了不少,也擔心連水都沒得喝,趕緊點頭應和,
“族長說的對,咱村兒就一個水井,把水挑完了別說莊稼,人都得先渴死!”
“莊稼已經是沒法子的事兒了,可人不能連水都沒得喝吧?”
“沒糧食再沒水,咱卓家村兒就真得拋家舍業(yè),帶一家老小出去逃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