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傷口愈合的速度比起曾經(jīng)慢了不止是一星半點(diǎn),千島言仰頭靠在墻邊,一雙眼眸無神地望著天空中掛著的那輪血月。
失血過多讓他體溫極速下降,眼前開始泛起模糊的黑光。
耳邊亂七八糟的聲音一直沒有停歇,吵個不停。
讓他難以區(qū)分哪些是現(xiàn)實(shí)哪些是別人的心語。
嘈雜聲中連帶著腳步聲都顯得微不足道。
太宰治順著血跡找到了倚靠在墻邊發(fā)呆的少年。
對方此時的狀態(tài)看上去十分糟糕,一襲灰黑色的斗篷被炸的破破爛爛像布條似的掛在身上,身體多處滲血,自愈能力緩慢的近乎已經(jīng)消失,看上去跟普通人沒有倆樣,那雙漂亮的赤紅色眼眸此刻顯得有些黯淡,更貼近于被鮮血浸染凝固的猩紅,其中神情渙散恍惚,看上去即將因?yàn)槭а^多而進(jìn)入休克狀態(tài)。
千島君看起來十分狼狽呢,身上的傷口也沒有立即愈合,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被打成篩子肯定真的會死吧
千島言沒有理會他,仿佛是沒有聽見一般,自顧自的呼出一口輕微的嘆息。
太宰治歪了歪頭,從一旁站著的手下手里拿過一把手-槍,慢條斯理地舉起,對準(zhǔn)眼前看上去隨時可能陷入休克狀態(tài)的少年。
我不建議你在這種時候殺我。
千島言忽然出聲,沙啞嗓音如同枯樹上的昏鴉,他伸出手背想要去擦拭臉上的血跡,但在低頭看見手也很臟的時候打消了這個想法。
誒可是現(xiàn)在是千島君最脆弱的時候吧太宰治嘴角笑容燦爛。
千島言又嘆了口氣,他側(cè)過頭看了一眼對方帶來的隊伍,眼眸微闔,握緊了手里沾滿鮮血的匕首,表情有些疲倦,要來試試嗎
太宰治眼眸落在對方手里握著的匕首上,上面未曾擦拭的鮮血匯聚成珠下落,滴在地上發(fā)出微不可聞的聲響,他聳肩放下了手里的槍,開個玩笑而已。
千島言此刻看起來確實(shí)是脆弱不堪,但如果冒著會被同歸于盡的風(fēng)險去擊殺對方未免有些過于得不償失了,而且照對方目前這種狀態(tài)來看,即使放著不管,對方也會因失血過多死亡。
他從懷里掏出一支錄音筆,剛想遞給對方,卻注意到千島言臉上寫滿了你有完沒完的厭倦表情。
這是你第三次想挑撥離間了。千島言在看見那支錄音筆時就已經(jīng)猜到了太宰治想做什么。
對方無奈地露出笑容,這次可是真的呢而且,千島君,在你現(xiàn)在最為脆弱的時候,你唯一的同伴也沒有出現(xiàn),第一時間找到你的居然是身為敵人的我。
太宰治鳶色眼眸里充斥著惡意,嗓音刻意拉長,你真的一點(diǎn)都不懷疑他嗎
嗯,好。千島言語氣聽起來十分隨意,像是在敷衍對方一般,等費(fèi)佳出現(xiàn)我就去殺了他,你看這樣可以嗎
太宰治沒有把對方的話當(dāng)真,他不容拒絕地按下錄音筆,與費(fèi)奧多爾在天臺上的那番對話開始在這片空曠的地方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