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費世杰試圖喊人時,陳闊手更快,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低聲警告:“別叫她?!?/p>
費世杰滿頭問號,但他只能唔唔唔,放開,要窒息要升天了。
陳闊又放開了手,停下了腳步,費世杰沒辦法,只好跟他一塊兒站在原地,等這條路人越來越少,章韻宜的身影也消失后,費世杰才好奇地問道:“怎么了?”
不會是吵架了吧?
可前天打電話時不是還好好的嗎?
“沒怎么?!标愰熉曇羝统?,夾雜著一絲難以察覺到的落寞,“只是有些事情說清楚了,你再叫她,我們都會尷尬?!?/p>
費世杰不解,“說清楚什么了?”
“都是一場誤會?!?/p>
陳闊的語氣很平穩(wěn),沒有半點起伏,很難探聽到他的真實情緒,他就像在說一件跟他自己無關的事,“那天的事不要再有了,不合適,不太好?!?/p>
費世杰聽了這沒頭沒尾的話實在有些懵,“我不懂——”
“不懂?”陳闊原本淡定的眼神,一瞬間銳利起來,說不清是在提醒誰,他一字一句地說,“她對我,沒有那個意思?!?/p>
費世杰愣怔,還想再問他更多的事,但在陳闊看來,向韻宜熟練地摁掉,已經(jīng)形成了肌肉記憶,在溫暖的被子里磨蹭了一會兒,她一臉困倦地下床,梳頭,刷牙,洗臉,一切都跟之前沒有任何區(qū)別,然而當她準備出門時,她及時想到,在她的那些習慣中,也有跟陳闊互道早安這一件事。
今天他們還會碰上嗎?
碰上了要說點什么呢?
她又退了回來,坐在椅子前愁眉苦臉。
所以,兩個人的關系,是絕對不存在回到原點這回事。她沒辦法當做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像之前那樣對待他,并且她看得出來,現(xiàn)在不是她想不想的事,是他也在躲避。
他再也不想搭理她了,她知道。
看著六點鐘過了,她戴上圍巾起身往外走去。
她下樓都很慢,比之前要晚了五分鐘左右,應該是不會碰上了。
陳闊在走出男生宿舍樓時,特意看了眼手表,他比之前晚了五分鐘出門,她大概已經(jīng)去操場或者別的地方。這樣想著,他將羽絨服的帽子也蓋了起來,神色冷冷淡淡,不自覺地就散發(fā)著生人勿進的氣場。
眼看著要經(jīng)過女生宿舍,他埋頭往前走。
而此時。
章韻宜拉了拉圍巾,遮住臉,輕快地邁下臺階,剛站穩(wěn),差點跟低頭不看路的陳闊撞了個正著。
兩人皆是一愣。
愣過之后都不知所措,誰也沒想到特意晚了五分鐘出門,竟然還是碰上了。
很小的時候,還能大聲宣布“臭東西以后再也不要跟你玩了”,長大了學會的事不少,其中一定有“體面”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