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今晚主題為“班長究竟是什么時候開始那個章韻宜”的夜談會在宿管阿姨警告的輕咳聲中戛然而止。
周安琪她們幾個還是大發(fā)慈悲地放過了章韻宜,沉默就是默認,更具體的細節(jié)就算撬不開她的嘴,難道她們沒長眼睛嗎?都是一個班的,她們會盯著……一直……嘿嘿嘿……
章韻宜輾轉反側,身上跟長了釘一般,在床鋪上烙餅,睡不著,睡不著啊啊??!
她深知,晚上容易沖動,如果要做什么決定,最好選擇在白天,經(jīng)過一個晚上的沉淀,要等太陽升起時,心跳仍然這樣劇烈,才行。
可是,那是二十七歲的她做的事。
現(xiàn)在的她還沒十八歲!
十八歲沖動一點又怎么了!
她從枕頭下摸到手機,黑暗中屏幕的光照著她的臉,她給同一宿舍的戴佳發(fā)了個消息:【我想跟他說?!?/p>
令人意外的是,戴佳也還沒睡,秒回:【說吧。】
她咬著下唇,眼里泛開笑意:【你都沒問我要跟他說什么……】
戴佳的下一條消息傳來:【我知道,因為我是你的好麗友啊?!?/p>
我是你的好朋友,我知道你的開心,你的不開心,同樣,也知道你的心悄悄在動。
章韻宜看著這句話差點叫出聲,心里裝著燒開的水壺,嗚嗚嗚了好一會兒。
她不等太陽了。
她現(xiàn)在就要說。
打開跟陳闊的對話框,最后一條消息還停留在他發(fā)的那個“嗯”,深吸一口氣,此刻就在過山車的最高點,她一字一句地發(fā)送:【我要說的話我想起來了。】
他對告白這件事一點都不熟練,一看就是頭一回。
過了十二點,就是過了一天,再也不是今天了。
她想,或許,他人生中的
還沒揪出是誰在大晚上的嚇人,
黑暗中再次傳來掀開被子窸窸窣窣的動靜,緊接著有人穿上了拖鞋,盡管他很小心,
但這聲音還是引得室友們鼓起勇氣探頭看了過去,頓時震驚道:“闊哥?你是在夢游嗎??”
“沒,我忘記洗臉了,去洗個臉,你們繼續(xù)睡?!标愰煹穆曇艉艿?,
但仔細一聽,
還能辨別出很淡的、掩飾不了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