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佳現(xiàn)在都不忍心看他了,就有一種看人演電視劇的錯覺,怎么說呢,替人尷尬的毛病這輩子可能都改不掉了。
看似漫長,實則只有十來秒鐘,他們就進(jìn)了教室。章韻宜在課桌前坐下,想起戴佳告訴她的事,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的背影,他也坐了下來正在仰頭喝水。
徐詩詩回來,見她在出神,狐疑地看過去,撇撇嘴,沒出息的家伙!索性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打了個響指,“行,魂回來了?!?/p>
章韻宜沒好氣地?fù)]開她的手,“我在想事情?!?/p>
徐詩詩煞有介事地點(diǎn)頭,“班長改名了?不叫陳闊,叫事情了嗎?”
“……”章韻宜忍俊不禁,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神經(jīng)?!?/p>
“他今天沒送你點(diǎn)什么?”徐詩詩好奇追問。
章韻宜捂著耳朵裝死,拒絕回答這個全都是坑的問題。
徐詩詩繼續(xù)調(diào)侃她,“哈哈哈我懂了,看來他送了你最不可或缺的東西,空氣?!?/p>
章韻宜不忍了,放開手去掐她,徐詩詩也不讓,使出絕招撓癢癢,章韻宜最怕癢,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求饒,卻又在徐詩詩放松的時候,趁機(jī)捶她兩拳,這就叫兵不厭詐。
陳闊擰緊瓶蓋,聽到她的笑聲還有求饒聲,回頭看過去。
她一如既往的無憂無慮,開開心心。
…
今晚的男生宿舍尤其熱鬧,十七八歲的年紀(jì),朦朦朧朧,有膽子大的男生站在陽臺上放聲大唱——
“神啊救救我吧一把年紀(jì)了一個愛人都沒有!”
“如果沒愛過人生是黑白的?。 ?/p>
這嚎叫也飄到了女生宿舍,奇怪的是,最愛湊熱鬧的章韻宜今天居然沒有沖到陽臺去聽,周安琪樂呵呵聽了一會兒,左右看看,困惑了,“宜寶呢?”
周安琪糾正過很多次,無果,只好用魔法打敗魔法。
章韻宜喊她琪寶,她就喊宜寶,看誰先被惡心死。
另一個室友努努嘴,“一回來就在那打坐呢。”
經(jīng)戴佳提醒,章韻宜急急忙忙找到自己的熱水壺,一起下樓去開水房,二月份的天還是很冷,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離開水房越來越近,近到在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立在夜色中時,她還以為自己眼花認(rèn)錯人了。
幾米外,穿著黑色羽絨服的陳闊候在一邊,腳邊是兩個熱水壺。
他沒有排在隊伍后面,像是在等人的樣子。
章韻宜莫名地心口一跳。
她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沒有在晚上的開水房碰到過他了,連費(fèi)世杰她都偶遇過幾次,即便十幾分鐘前他們就坐在一個教室里,此時此刻忽然見到,還是會感覺到驚訝,又或者說,也有一剎那的驚喜。
就像是某種信號。
隨著她發(fā)現(xiàn)他,他也側(cè)頭看了過來,視線相撞,就那一瞬間,就那一秒,她的直覺告訴她,他等的人是她。
少年除了一腔孤勇以外,也會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