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總?cè)嗽O包袱重(上)
關(guān)北帥府的花廳里有一架保養(yǎng)得宜的鋼琴,本是名家打造,隨著大帥夫人漂洋過海,從奧地利遠dao而來,音質(zhì)極佳,珍貴非常,卻在陸夫人與世長辭后再無人彈奏。
十五歲的江寒霧膽zi不小,換xia洋裝,挽起長發(fā),規(guī)規(guī)矩矩地穿上琵琶襟,走過一重又一重的院zi,只為等待陸危樓。她那時閑不住,忍不住坐在琴凳上,彈起譜架上攤開的《夢幻曲》。
那日天氣晴nuan,和風熏人。她也不知dao陸危樓是什么時候來的,他坐在了她shen旁,兩人四手聯(lián)彈。
1838年,re戀中的舒曼在給克拉拉的信中寫dao,“有時在你面前,我真的像個孩zi”,他也由此產(chǎn)生靈gan,寫xia這支舞曲。
曲zi很簡單,全篇只有四個樂句,不過是五級shui平,她閉著yan睛都彈得chu。但那曲調(diào)婉轉(zhuǎn),就像一個羽ao般輕柔的夢境。
兩個人呼xi相聞,她微微側(cè)過tou去,見他臉上的表qg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那一曲過后,她的心才落到了地上。
果然,陸危樓是喜huan她的。
她的一番心思,總算沒有白費……
“誰讓你彈的?!”
倪喃的琴聲戛然而止,為樂章畫上倉促的句dian。她抬tou,只見陸危樓眉tou深鎖,頗有幾分不耐煩。
“少帥,怒大傷肝,積郁傷肺,多勞多思,活……咳?!倍鄤诙嗨?,活不到五十歲。倪喃嘴上剎住了車,但心里忍不住吐槽。
“你說什么?”陸危樓的目光凌厲,直直地掃了過來。
“咳,我說多好的天啊,是該活動活動,準備上街逛逛?!辈恢猟ao陸危樓吃錯了什么藥,大早上的就開始發(fā)邪火,但倪喃不是來當解語花的,懶得慣他這臭ao病,于是毫不猶豫地溜之大吉。
陸危樓孤立在原地,半晌,手指撫過琴鍵,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些許余溫。
還是那支曲zi,但與自己合奏的那個人已經(jīng)不在了,她長眠在了烏珠江底。
陸危樓嘆了kou氣,“孟關(guān)平,gao誠,跟著小jie?!?/p>
門外的二人齊聲應諾,他們離開后房間再次陷ru沉寂之中。
倪喃穿著帶跟的小羊pi鞋,走路速度不快,她前腳乘著電梯xia樓,還沒等司機把車開chu來,gao、孟兩位副官就已經(jīng)追上來了。
gao副官平時跟領(lǐng)導gao度保持一致,舉手投足都特別矜持,就沒給過人好臉。
倪喃不是自nue狂,沒有伸過臉給人打的ai好,于是更加親近嘴碎話多腦zi一n筋的孟副官,兩個人平時cha科打諢,若不是顧忌著她是女zi,怕是都要一起約著逛窯zi了。
九河xia梢天津衛(wèi),三dao浮橋兩dao關(guān)。
火車離開南城后一路北上,倪喃本以為他們會直抵關(guān)北,沒成想到天津站就xia了車。到了北方他們就更安全了,至少沒有人敢明著要了陸危樓的命。他便大手筆地包xia了和平飯店dg層的全bu房間,擺足了少帥的架zi。
現(xiàn)在她chu門都會有官兵隨行,明里暗里,幾個班總是有的。
倪喃站在小攤前看人攤煎餅,先舀一勺綠豆面糊在燒re的鏊zi上,再用竹耙順著鏊邊轉(zhuǎn)著圈兒地攤chu一張薄餅,一只手依次磕兩個dan,攪散后鋪在餅上就翻個面兒,抹上甜面醬,加上炸好的油條,最后上撒一把蔥花香菜就得了。不過她吃的是改良派,又讓人去對面的shi鋪里買了n德國香chang,煎一煎后也放j了餅里。――這樣咬一kou就很有學生早餐的味dao了。
“勞煩給我盛半碗豆腐腦,再叫那邊胡辣湯的給我兌半碗。”她坐在矮桌上,朝著攤主說dao。賣胡辣湯的婦人早聽見了,連聲答應,“還是您會吃,我給小jie多打幾塊肉?!蹦哙{,又從善如liu地多給了幾個銅板。
她邊吃邊琢磨,陸危樓的策略就是先在江南陳家放個大雷,再滯留天津,讓大家都知dao自己shen邊有一女在側(cè),給她造勢,這樣“我江寒霧回來了”的風從南chui到北,大家就都相信江家大小jie“死而復生”了。
江家就算想不認,也得好好掂量掂量怎么開kou。